昨天去吃中饭时突然惊觉,离身份证上的生日还有两天,虽然这个日期更准确应该是农历的。我真正的阳历生日应该是五月一日,一个比较朴素的节日,或者说是一个比较革命的日子。我有点措手不及的思考着一个问题,到底——————今天中饭要吃什么?我有气无力的走在太阳猛烈烤炙着的大地,高大的乔木下肥胖的我,等红灯时影子被一块指示牌的投影所吞没,我感觉有风吹动我的裤腿,好吧只是手机震动了。
我的手机一般很少能接到电话,因为我一天除了吃饭睡觉逛街就都挂在网上,认识的人联系我很方便,不认识我的人也没有我的电话,只有一些很老的朋友、很陌生的人和大我很多级的领导才会给我电话。来电的是深圳的陈某某,一个老朋友,真正意义上的老朋友。我认识她的时侯她还在读高中,我离开深圳的时侯她还在留学。从我离开深圳后,我们联系很少,特别是我在宣城呆的那几年,仅收发过几条短信。
陈某某是个能人,从我认识她的那一天起,她一步一步的走在自己规划好的道路上。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也改变不了她前进的步伐,出国、留学,回国、创业。说起来也怪,我有好感并感意交往的女性朋友,好像无一不是能人。前几年,也就是我在宣城的那几年,她的生意做得很大。等到她稍为停下前进的步伐,我们才偶尔通过几回电话。我们的童年和成长环境其实很接近,都是家里的老大、都有一堆弟妹,都在相识之初的那几年时间里看着自己家里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的倒下。差别只是,她排除所有困难飞出去了,而我正想飞的时侯就被家里拘束住了。我是个表面叛逆而内心容易顺从的人,而她是个表面顺从内心十分叛逆的家伙,我知道她对每晚九点准时回家的生活,在不是男儿身承担不起家业的叹息中不服气了很久很久。虽然每回通话的时间很长,但谈的话题好像很少很少,每次也最终都是以她有重要电话而中断。
在我们当下社会的价值观上来讲,陈某某是成功的代名词,在深圳开着两家公司、给家里在深圳的市中心买了房子,自己还有个窝。虽然她谦虚的说,是父亲卖了在郊区的旧房子补贴的。这几年偶尔的通话,我有些感到她的心里或者并不如别人看来那么快乐。去年我们通话中我得知,她把公司结束了,昨天的电话中我又得知,她把房子卖了还债。这对于要强的她来说,大概都是很大的挫折,我有些话几度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也许她需要的只是听众,而我也真的是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只能把一些担心埋在心里,希望这一关她能很快的迈过去。
陈某某说,你是个薄情的人,这世间大概没有什么你在意的东西了,友情、爱情和亲情你都看得太淡太淡。其实这话并不十分准确,这三样情感都是我最看重的,我看淡的只是物质和来自于他人的评价。十年前我隔三差五的就坐在重症监控室的门前等待抢救的结果,看着一个一个被推进去的人,有年轻的、有年长的、还有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最终大多在亲人的痛哭中结束了最后一站的旅程。在那一年,我的长辈走了,我在身边。我的爱人走了,我在大洋的这一边。无论在或不在,对于她们的离开都没有一点办法,这世间的一切还有什么看不破?钱多钱少终究只是多吃几餐牛排和多喝几碗白粥的区别,再爱再不舍再痛再在意离开的人还是留不住。
一眨眼四十了,在这世上还剩余多少的日子?他人的责难、谩骂、鄙视、不理解,正面与负面的评价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更别提网络上那些自许钱比我多、数岁比我小、学历比我高、工作比我好、收入比我多的艺术家们可笑的优越感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人生不满百,在这动不动就过劳死的时代里,在这个财富就如沙滩上的城堡的时代里,在这个你每年都赶不上房价上涨的盛世里,在这个薄情的世界中,想要从心所欲何必等到七十岁?
十年前,我给自己立下的目标是坚持活到四十岁再离开这个世界,明天过后,每一天都是白捡的了。世界那么大,我能在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城市当中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世人那么多,我能碰上一个又一个比我成功、比我帅气、漂亮而又富有的小伙伴们相识,还有什么是不知足的?世事那么杂,我能遇上一宗又一宗难以想像会发生的缘份,还有什么好痛苦的?
这世间的成功标准,自然只能由世间人去评定,由追求成功者去遵循。而我想做的,只是选取择能够让自己从心所欲的生活方式活在当下,也仅仅只需要好好的活在当下,等待那些不再重逢的离别。更何况,剩余下来的路途里大概不再需要自己一个人迈向终点了。有生皆苦,无间狱内谁又能在现世中就求得解脱。
2017-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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