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第一场厮杀,雍国的连城刺穿了乾国出战者的脖颈,今次吴昆一剑砍下司马风的臂膀,倒有种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意思。
乾国的正使万侯虽未出言刺激面色愈加阴沉的秦谷,然而脸上微笑的面色教人一看便知其心意,完全就是一副杀的好,杀的妙的意思嘛!
梁王嘴上虽然宽慰了函阳君秦谷几句,还使人拿出些金帛赐予司马风,实则是有意挑起众人心中不悦,尤其是着重挑唆这位函阳君,砍断一个臂膀,血都喷出来了,汝赐他金帛又有何用?买一副木料细密紧实,便于存尸的棺木?
却说吴昆胜了之后,脚步虚浮的下了擂台,下一场当是夏国的成蛟与梁国的冶七。
成蛟走的是大开大合的军中路数,以气力与耐力见长,剑术无有华丽,也无有花俏,完全是速度与力量的结合。
冶七则使的是一把细剑,颇类似连城用的那把宛若银蛇般的剑,只是钟衍曾暗暗看过,那剑柄、剑鞘甚是古朴,无甚特殊的纹饰,而且连成的剑尖当真宛如蛇舌一般两边出锋,而冶七使的剑则宛如一根针一般,剑尖极长,方便点刺。
二人行礼完毕,成蛟上来便横剑身前,一副守势的模,而冶七则是藏剑鞘中,踱步寻觅成蛟的破绽。
钟衍观二人争斗,心道这二人一个惧对方凌厉攻势,一个畏惧对方力道,皆不敢妄动,尤其是冶七,手中剑奇诡,纵韧性、强度极大,又能与成蛟正面硬碰硬厮杀几合?
钟衍摇了摇头,冶七这般厮杀方式,倒是更适合做刺客而非正面厮杀的剑手或护卫。
果真,成蛟试探了几合便摸清了冶七的路数,冶七攻速快,极易造成杀伤,然最怕的却是兵刃相交后被缠住,成蛟遂开始卖破绽,然冶七就像是极好的刺客一般,无有一击致命的机会,绝不轻易犯险。
对于剑术高超的人来说,台上的争斗绝对算得上的精彩,因为二人不仅仅是剑器之斗,而是在斗心性,斗精神,剑器不正,难免碰上克自己的路子,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厮杀才是最有看头的。
然而那群不怎么懂剑术的大梁重臣只是觉得乏味,因酒宴如今已举行到中期,人人带酒,开场时尚有些矜持的重臣们如今已然放下矜持,开始与自己座位旁的人开始对饮,只有当高台上有剑器碰撞时,众人方会聚精会神的看。
成蛟多卖破绽,怎奈何冶七就是耐得住性子不上,连番十余次,成蛟终于忍不住按剑上前一记平斩,他本想凭着这记平斩近身,再送冶七一记从下到上的斜撩,怎奈何冶七提剑近身便刺,他剑重,不如冶七这般灵巧,在近身之后得以用那把细剑追着他的要害刺。
一时之间,本来稍占优势的成蛟反被冶七逼得落入下风且有落败之忧!
成蛟一发狠,待剑冶七一剑刺其喉间,张开左手手掌直直的顶向冶七剑尖,自反手持剑朝冶七脖颈砍去,冶七面上闪过狠辣之色,不闪不避,反而加快朝成蛟手刺去,那模样似是要将成蛟龙手掌刺透后再刺穿成蛟的喉咙!
成蛟面上亦是发狠,到了这步,岂能退缩?
冶七刺剑确实是快,然成蛟力大,反手旋来利剑自然也不差,在冶七的剑刺穿他手掌的同时,他的剑已然斩进冶七的肩骨之中!
冶七痛苦的哀嚎了一声,紧缩肩膀用肩骨卡住成蛟的剑,后腿用力,还想将手中刺剑送入成蛟咽喉。
成蛟咬着牙,尽力偏过头去,忍住刺剑透骨的剧痛,狠狠的一脚踹在冶七胸腹之间,冶七抓剑抓的紧,这一脚被踹开之后,其刺剑也被抽离,成蛟一狠心,狠狠的把剑从冶七肩膀上拉下来,然后横剑于冶七脖颈间,冶七只得咬着牙认输。
台上发生的这些宛如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众王公、重臣尚在饮酒,台上已然发生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厮杀!
梁王见冶七败了,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反称赞钟永麾下的这成蛟当真好心性、好勇力,钟永微回礼谢过,未有多言。
因近几场伤残较重,故医匠带着止血的伤药进了场中,但闻哀嚎起,他们的精神比谁都要紧绷。
钟衍看到成蛟的左手一片血肉模糊,医匠用清水为其清洗后,用近乎土黄色的药粉为其伤口止住了血,然后用梁王赐予的绢帛细细的包上,即便如此,成蛟依旧是痛的面色发白,豆大的汗珠子不住的从两鬓流入脖颈中。
“雍国连城对阵夏国盖先!”
连城冷笑着上了高台,反手捉着他那柄像极了毒蛇的宝剑,钟衍只听到成蛟嘱咐盖先“切莫大意,切莫抢攻,以守为上,方可觅机而胜也。”
大夏的这两人好似都是军旅出身,身形魁硕又匀称,面带风霜,想来是吃过不少苦的,钟衍轻叹一声,若是与这二人戈矛,说不得在场参与这武会的人有不少会被挑杀当场。
钟衍眯着眼去看,但见连城方一上台便抽出他那柄剑,且在不住的冷笑,盖先却是中规中矩,双手握着他那柄剑,剑刃斜斜的对向连城,一副守势。
连城高声道:“某让汝三招,汝三招之内可尽力攻来!”
风将连城的声音传到台下,台下顿时传来一片哗然之声,钟衍暗道连城这厮果真狡诈阴毒!
“糟了!”成蛟大急。
此时台下尚参与接下来比试的人都聚在一起,吴昆闻成蛟这声“糟了”,不由得皱眉道:“剑器尚未相交,怎地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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