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衍笑道:“桓兄与维岳自坐,无需多礼。”
待二人坐定,钟衍正色道:“我有一事欲问汝二人,汝二人可知那大乾的矮脚马?”
桓楚点头道:“有所听闻,只是知之不详。”
尉射道:“某倒是知晓一些,只是亦知晓不多。”
钟衍道:“维岳将所知速速道来。”
尉射稍一整理语言,“这矮脚马,其实并不盛行,天下五国,对其好似都不甚重视,也只大乾商人多用其驮背货,然一旦到了目的处,商人们便会以将这些在大乾并不值钱的矮脚马售卖。”
钟衍奇道:“这是为何?莫非商人回国便不带货物,只带金玉?”
尉射摇了摇头,“先生却是问在点子上,因某常在南市厮混,故初见时亦如先生这般好奇,后来探听了一番方知。”
尉射又道:“这矮脚马在大乾,不过是一匹驽马的价值,连一匹下等马也难比得,然到了大梁,不少王公家的公子都好在城中骑这种矮脚马,一是安全,二是稳当,足以免去颠簸或坠马之忧。”
钟衍啧啧而叹,大乾的商人也难怪挣钱,将一匹驽马卖到中等马的价格不说,销路和指定人群都这般确定,钟衍觉得他们不挣钱就怪了。
钟衍一下子都明白了,矮脚马绝对是利器,但之所以只有大乾的商人愿意用,有两个原因,其一,这是大乾产出,其极易得也;其二,贩卖到他国能为商人们带来极大的利益。
依钟衍来看,能意识到矮脚马擅驮负、擅远程、耐力不差,适用于运输的那批人,即便是跟别人说实话也没人信,人人都爱良马,人人都觉得良马速度快,觉得良马速度快,便下意识的觉得良马各方面都超过矮脚马,却不知良马的耐力不一定有矮脚马的耐力好。
钟衍忽对二人道:“我欲建一马场,汝二人以为如何?”
二人一愣,桓楚喜道:“先生欲立产业却是极好的,只是马匹毕竟是战备,梁王是否允诺......”
钟衍笑道:“兄长所言不差,这马场建设,需得过了梁王那一关,且就算是过了梁王那一关,建设之时不指定有几多人前来使绊子,建成之后不知几多人前来摘桃子。”
桓楚怒目道:“先生安心,但有人来寻衅,某一剑枭其首,看其如何寻衅!”
钟衍笑道:“兄长莫急,衍也不是吃素的,到时若有人来寻衅,管教其知晓我等厉害。”
三人又说些闲话,二人遂去。
钟衍将今日新得二剑并“百胜”放在几案上,轻轻抽出那把“断蛇”,灯下观之,但见冷芒透剑而出,尤其是那剑尖处,钟衍手微微一动,剑尖当即颤动不已,宛如择人欲噬的毒蛇,其上纹路蜿蜒曲折,断蛇,断蛇,当真不愧断蛇之名。
钟衍轻叹一声,“确实好剑,锋锐异常,极擅刺客之用,也善左手之用。”
钟衍收剑归鞘,再看那“青虹”,“青虹”是短刃,约莫有一尺来长,看模样,这把剑适宜藏在袖中或者靴筒之中,当然放在靴筒之中对钟衍这等剑术高手来说极为不便,若是藏在袖中,双手一合便从袖中摸出一把切金断玉的宝剑,也是极出其不意,或可受到奇效。
钟衍将三把剑归置好,不由得思虑白日梁王的态度,心下暗暗皱眉,“这梁王,应当是愿建这马队的,只是我之所某,非马队也,最好在外城弄一座庄园堡垒,若是有同往内城的密道,那更是极好了,冶铁、制木、招揽人手、积蓄财富......”
钟衍不由得摸了摸嘴角,确定嘴角没有口水,这才遗憾道:“这都没流口水,想来与贾公相处半日,面皮也厚了许多。”
又看了会儿书,钟衍这才离了书房往后院竹庐中去。
此时商单未睡,尚在竹庐之中试验火力,但见钟衍至,忙躬身一拜,“先生。”
钟衍点了点头,“夜深了,商老如何不睡?”
商单指着地上十几块薄铁饼,“先生,此单今日按先生之法所得也,依单之见,若是炉火更大,火力更旺,说不得所锻出的铁饼,可与百炼钢一较长短!”
钟衍笑道:“商老所言不差,这铁的硬度,的确与炉火有关,只是如今在城中居住,未免引起他人注意,却是不好再弄来更大的火炉,待来日某在城外建一庄园,其时再置办大火炉,使商老炼出真正的百炼钢。”
商单忙拜而谢之,钟衍勉励商单几句,便使商单去睡,钟衍自拾起一块铁饼,轻叹一声,“来日公冶氏上不上钩,可全看你也!”
却说函阳君秦谷得了美人,心中是喜不自胜,揽着美人上了马车便往馆驿中奔去,秦谷但见赵紫俏丽,一改往日语气,“美人可愿随本君归雍?”
赵紫一副请君怜惜的模样,“王上既将紫赐予君上,那紫便是君上的人了,君上往何处去,紫便往何处去。”
秦谷大喜,搂着赵紫好生安抚,一副我的好心肝的模样,不多时便到馆驿,秦谷唯恐赵紫为他人所见,令人将马车赶到房前,正待将赵紫抱入房中,司马平突入。
却说司马平闻秦谷归,心中尚以为秦谷与梁王有甚要紧事商议,因此但闻秦谷归,便匆匆前来。
秦谷闻司马平至,心中暗骂,他可忘不了司马平在大殿上看赵紫的那眼神,心中不悦,使近人告与司马平,言说本君今日乏了,有甚要事来日再议。
司马平闻秦谷这般拿大,心中暗骂秦谷小儿不知好歹,却也没往别的方面想,自以为秦谷在武会、文会上丢了面子,唯恐他小视,如今是在拿正使的架子。
秦谷抱着赵紫入了房中,数度风流,多番销魂,只一夜,秦谷便陷入了温柔乡,而左右亲近亦知秦谷自梁王处得了一美人。
而这个消息,逐渐传到司马平的耳中,也逐渐传到其他使节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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