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愈静,然身处局中之人皆知,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仅存的宁静,宫廷剑比之后,一切自有分晓。
这日,钟衍练完了剑,心下思虑是否与公冶离再见一面,一是为了宅邸之事,二是将公冶氏的暗杀计划彻底完善。
探听到中行息不在府中,钟衍乔装一番便往公冶氏剑馆去。
钟衍到时,公冶离正于剑馆之中挑人,公冶氏剑馆中多是公冶氏自家族人,其中有不少擅长射箭的好手,而杀韩胜一事非同小可,公冶离也是斟酌再三。
却说公冶离闻钟衍至,心下一喜,顿时有一种找到主心骨般的感觉,平日里钟衍待在中行氏府中,未免被中行息察觉,她从不使人去寻钟衍,况且截杀韩胜一事非同小可,即便她自诩心思缜密,也不敢大意分毫,钟衍一至,顿时给了她不少信心。
“速请先生入静室,奉上茶点。”
下人去迎奉钟衍,公冶离又叮嘱公冶兑两句,这才往静室去。
公冶离入室,微一拱手,“先生。”
钟衍点了点头,“不知大小姐准备的如何了?”
公冶离轻叹一声,“如今正在选人,箭术上佳且忠义者实难寻也。”
公冶离见钟衍皱眉,忙道:“先生安心,近日我兄长将归,其身边有一批好手可用。”
钟衍点了点头,“弓箭,长剑,衣衫,甚至靴子,大小姐皆要考虑在内,参与者身上一丝一缕皆不能教人看出与中行氏有关。”
公冶离皱眉道:“先生,韩胜出宫门归府,有一处必经之路,且因其车架常行那处,贩夫走卒大多避开,杀之即去,应当无碍,何须这般小心?”
钟衍正色道:“事不密则必受其害,大小姐想过没有,韩胜死后,韩成会有何等反应?”
“暴怒?然其寻不到凶手又能如何?”
钟衍摇了摇头,“那大王会有如何反应?”
公冶离皱眉,她看出钟衍对她上一个答案不满意,沉吟良久方道:“都城之中出现刺客,大王想来会不安,然亦只是不安罢了,大王登上王位之前不知受过多少暗杀,这等小场面想来不会因此大动干戈。”
钟衍失笑,“想来?若是在大小姐所居住院落突然出现一鬼鬼祟祟之人,大小姐会如何?”
“那自然是杀了他!”
“若是寻不到?”
“挖地三尺,拆了院落也要杀了那人!”
钟衍轻笑,“这便是了,大王只会比大小姐更甚。”
钟衍轻叹一声,“是以若有一丝一毫纰漏之处,被韩成察觉到,在大王面前胡言乱语,那时局面便无人能控。”
公冶离一凛,“那便如先生所言,一丝一缕均控制严密。”
钟衍点了点头,“还有一事。”
“先生请言。”
“待韩胜死后,韩成定会在大王面前请命,严查大梁上下,在此之前,某希望公冶氏暂且收敛一些,免得露出马脚。”
公冶离皱眉道:“若是闭门锁业,那自然无甚牵连,然先生亦知公冶氏立足之本,若是韩氏一直咬着不放,又当如何?”
钟衍笑道:“无需太多时日,无日之内韩成若无所获,定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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