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吃过饭,邓嘉和李清照两人出了客店。
和那店家说得一样,整个清溪镇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行人。镇外在田亩间劳作的,也尽是老弱妇孺。
邓嘉走到田埂边,撮起一把土。粗糙、干涩,闻起来一股烧灰的气味,这土要不得了,耕种得过了头,已经没有了地气。
这清溪镇地力耗竭殆尽,别说是庄稼,怕是连荒草都难得种活。这里的农民不会施肥的吗?
带着疑问,邓嘉寻到一位正在田间拖犁的老者。
从老者嘴里得知,清溪镇的百姓不是不知道粮食减产的原因是地力不足。他们年年都铺了草木灰,为了铺的厚一些连召山上的树都快被他们砍光了。
可是没有用处啊,草木灰铺的越厚,反而庄稼越难种活,种活的也结不出米来。这本来就很闹心了,结果清溪水也越来越少,几近断流。情况就越发糟糕起来。
邓嘉告别老者后,找到一片荒地,将腰间的水囊解下,往地上倒水。
水浇在地上,没有渗到土里去而是漂在地面,并且水面上起了一小圈的白沫沫。
李清照问道:“看出什么没有?”
邓嘉点头道:“施错肥了,不应该用草木灰当肥料的。”
“何解?”
邓嘉指着地上那摊水,说道:“草木灰是种好肥料,但是好肥料也得用对地方。用错了就是得不偿失。
瞧见那圈白沫了吗?这就说明这里的土地偏碱,这本来没什么的,粮食也不会减产得这么严重。但是这儿的百姓因为看到粮食稍有减产便加大了草木灰的使用量,草木灰也偏碱。
两个偏碱加在一块,就成了重碱。重碱地怎么种的活庄稼?而且他们还把召山上的树给砍光了,导致召山水土流失严重,久而久之,源于召山的清溪水就从地上水变成了地下水,自然就断流了呀。”
李清照点点头,问道:“那可有补救之法?”
邓嘉摸了摸下巴:“这儿的土地不是天生的重碱地,而是人为造成的。所以好办,弄些偏酸的肥料中和一下就好了。”
“那这清溪水。。。。。”
邓嘉长叹口气:“清溪水就难办了,只能努力植树造林,看看能不能抢救一下了。”
“既然这清溪水变成了地下水,那能不能打井取水呢?”李清照说道。
“还是得植树造林,不然就是饮鸩止渴啊。”
李清照点头,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什么水土流失,什么酸呀、碱的,我不记得师傅教过这些呀。”
邓嘉哈哈大笑,拍了下胸脯,说道:“因为本少爷是天才呀,天才者生而知之!”
“哦!那大天才,我考你道题好不好?”
“尽管来考!”邓嘉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不过先说好,诗词歌赋一类的就别问了,你还欠我一百首呢!”
“放心,我问得不是风雅。”
“那就说吧!”
李清照嘴角微微一扬,问道:“大天才,如果是你来治理黄河,你能不能让黄河不再决堤呢?”
“我去,你这题也太大了吧!你这是要搞事情呀!”
邓嘉没想到李清照直接把黄河给抛了出来,这可是个世纪难题啊。没说是现在,哪怕是后世对于黄河的水土流失,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怎么?大天才不是生而知之吗,也没有办法?”李清照捂着小嘴讪笑道,眼神里表露出一种你也不过如此的目光。
“切!”邓嘉瘪瘪嘴,不屑道:“简单!植树造林就行了。”地理老师反正是这么教的,至于多久能管用嘛,那就是天晓得了。
李清照摇摇头,显然对于邓嘉的这个答案不满意,道:“太慢了,有没有快的?”
“快的?要多快?”邓嘉问道。
李清照道:“最好一两年就能看到效果的!”
“一两年就能看到效果?”邓嘉不由得皱起眉头,左右踱步一会儿,问道:“你只要不决堤就行了,是吧?”
李清照点头。
邓嘉沉默了一下,竖起两根手指,道:“我有上中下三策。”
说完,邓嘉意识到自己好像少竖了一根手指,目光偏移到一边,又偷偷的竖起来第三根。
李清照白了邓嘉一眼:“都说来听听!”
邓嘉干咳了一声,收回手来,道:“上策就二十个字,全部雨水就地入渗拦蓄,米粮下川上塬,林果下沟上岔,草灌上坡下坬。”
“太慢了,我都说了要一两年就能看见成效的。”
邓嘉摆手道:“你不要急,我这上策是治根的办法,不出五十年便能让黄河水清。而且还能跟中策或下策搭配着一起用。”
“那你再说说你的中策和下策。”
“中策就是宽河滞沙,讲究宽河固堤、蓄水拦沙、水土保持、上拦下排、调水调沙,总结起来就是上中游拦、调、用,下游排、放、滞。”
“下策呢?”
“下策是束水攻沙,具体就是筑堤堵决、淤滩固堤、蓄清刷浑,说简单点就是把河道变窄,抬高水位加快流速从而带走泥沙。”
李清照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你这下策最好!束水攻沙,妙啊!这绝对比用什么耙子船拖河底靠谱得多。”
邓嘉摸了摸下巴:“嗯,束水攻沙的确是见效最快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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