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家昨晚遇流寇,很快在乘氏县境内传得沸沸扬扬,乘氏人心惶惶,今天县乡里来人,附近乡民多有跑来围观。得知吴四一家准备搬到冈上住,乡民们纷纷搭手,半个时辰不到,就让吴四家人在伏牛冈安顿下来。
临走时,乡民们一个个心诚意正地向刘乐致谢。
唇亡齿寒,吴四家的遭遇,同样可能落在他们自己身上。
为了让刘乐杀人之举更具正当性,吴四并未隐瞒流寇昨晚的禽兽行径,所有得知这一切的乡民,无不暗自心寒,同时庆幸伏牛冈住着位衣冠孝子,把那些丧尽天良的恶人杀得七零落。虽说跑掉了一个,不过獠折七个,想来剩下的恶人也被杀得丧失了胆气,未必敢再到这一带为恶。如此一来,刘乐杀了那些流寇,算是保护了大家,附近乡民打心眼里感激。
接纳吴四一家,提供保护,更说明刘乐不仅勇武过人,还有侠肝义胆。
对这样的好人,淳朴的乡民们自然不会吝惜赞美之辞。
然而刘乐似乎并不喜欢别人拍自己马屁,勉强应付几句,便说要练功,径直走进演武场打熬气力。乡民们好生失望,有的人还企图听刘乐讲述杀贼经过,将来与外间人闲聊,能多些吹牛皮的谈资,见此情形,哪还不明白刘乐不喜众人叨扰,只得满心惋惜地下山。
众人散尽,刘乐总算松了口气。
昨夜杀了人,心绪难平,仅在潭中小憩一会,被唤醒后便在崖边吹风。白天要应付官差问话,虽说几轮询问统共也没有一个时辰,然而兹事体大,毕竟七条人命,刘乐还是耐着性子在冈上候着,抽空练练拳脚,耍耍枪棒。再后来就是吴四一家搬到冈上。忙完这一切,太阳都快下山了。
晚食是跟吴四全家一起吃的,算是为他们接风。
食物并不丰盛,只是多了两个菜,山上就这条件。
吴四妻仍然惊魂未定,眉目含愁,虎头也比以前沉默。唯独最小的丫头还不怎么记事,搬了新家,跟两个陌生人在一起吃饭,满满地全是新鲜,不时被福伯逗得咯咯咯地笑,冲淡了些许愁苦。
刚用过晚食,刘奢火急火燎地出现在伏牛冈。
“叔父,您怎么来了?”
“出了那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刘奢没好气道。
流寇在伏牛冈下行凶,衣冠孝子剑诛七獠,消息象长了翅的鸟儿一般,飞快传遍了乘氏县城。刘奢吃到风声的时候已是下午,那时只知道伏牛冈下来了坏人,发生了命案,刘奢当时脸都白了,匆匆忙忙往伏牛冈这边赶。半路上遇到那些回城的官差,才知道刘乐不仅没事,诛杀流寇的正是刘乐,刘奢这才稍稍安心,却还是免不了上冈来问个究竟。
“你没事吧?”
“没事。”刘乐笑着,将昨晚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吴四在泰山杀过人,昨晚是仇家上门报复。毕竟吴四肋骨断了,休养需时,说不定还得去刘奢家住段时间,叔父是普通人,倘若知道吴四是杀人逃犯,怕是心中难免忐忑,承受不必要的压力。
“昨晚……你没睡?”刘奢迟疑道。
刘乐的病情,刘奢最清楚不过,重伤之后得了嗜睡之疾,夜间睡得沉,什么时候晚上清醒过?所以乍闻伏牛冈附近出现流寇时,刘奢会那么担心,刘乐有武功不假,但再厉害的武者患刘乐那样的病,晚上比普通人都不如,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后来得知竟然是刘乐出手杀了流寇,刘奢在震惊之余,立即想到一种可能,莫非阿乐的病……
“叔父。”刘乐微笑道:“我好了。”
“好了?”刘奢颤声道。
“以后不会那么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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