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靠着杀掉我来对付六扇门,张龙头的打算未免太过真吧。”
瞧着张一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蒋涵洋不禁冷哼了一声,出言讽刺。
“蒋捕头的死,或许不能阻止六扇门,却可令六扇门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对于蒋涵洋的讽刺,张一尘却不以为意,耐心地解释了起来:“这种局面要持续多久呢?或许要半个月?一个月?到时候,我早已将南北绿林整合完毕,就算继任的总捕头像你一样精明强干,也难奈我何了。”
“更何况,张龙头刻意利用夜枭四处挑起江湖纷争,到时候新任的总捕头面对一团乱麻,恐怕一时也难以条分缕析。”任舟接口道。
现在,张一尘已大大方方地展示出了自己与夜枭的关系,再加上孙全忠的出现,令任舟一下子想通了夜枭此前种种举措的目的所在。
张一尘面带赞许地点零头:“我从未觑过任少侠,可任少侠却仍常常令我刮目相看。”
“张龙头谬赞了,比起张龙头的一步三策,我还是自叹弗如。”任舟苦笑着摇了摇头,“否则,我早该想出朱大哥在竹山县中的那种异常,也就不至于落到这种局面了。”
“一步三策”这种话用在张一尘身上,实在是再妥帖不过了。不谈他在百花苑中的将计就计,只现在的局面,恐怕也是他在得知任舟和蒋涵洋的计划以后,临时做出的应对,足见其人颇有机变之能。
“当局者迷,任少侠也不必自责太甚。这回若非是朱捕头发现了牢里的异常,恐怕我也会叫任少侠这个瞒过海的计策给骗过去。”
蒋涵洋又狠狠地瞪了朱贵一眼,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话。
“蒋头儿何须如此呢?你若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不妨一一讲出来,我都可代为解答。”朱贵看见蒋涵洋的动作后,丝毫不以为忤,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哪怕先前有什么不懂的,现在我也全明白了,不劳朱大爷费心。”蒋涵洋喟然一叹,旋即也苦笑了起来,“枉我昨夜还自谓得计,却没想到这不过是张龙头害怕暗子暴露的特意纵容。”
张一尘并未否认蒋涵洋的话,只是从容地看了一眼他与项将军的表情,问道:“还有什么事没想明白,此时尽可发问。我对于将死之人,一向格外的有耐心。”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张一尘在问项、蒋,可接话的仍是任舟,“张龙头为何这么笃定,能够对付我呢?”
“任少侠玩笑了,我从未想过能对付你,否则也不必这样挟持刘姐了。”
“你觉得,挟持了她就可令我袖手旁观?”
张一尘微笑了一下,反问道:“不能么?”
任舟看向了刘佩琼,看着她拼命想要表现出的坚定和无畏,也看见了她略微颤抖着的身躯。
那句“不能”却无论如何也不出口了。
甚至也不出什么“走着瞧”之类的威胁等到张一尘一统南北绿林以后,恐怕他就将举步维艰了,此时讲什么大言炎炎的话,也没什么意义了。
所以,任舟只好改而问道:“可你根本不必放过我。就凭张龙头一个人,已令我颇为棘手,要是再多来几个像无颜公子这样的高手,恐怕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不免要折在这里。”
“我已过,就算最终不免要兵戎相见,那自会有人来对付任少侠。此时,那位还未有表示,我自然不能越俎代庖。”
任舟皱着眉头。
对于张一尘口中的“那位”,他好像知道是谁,但又不敢确认。
“要是各位没什么话了……”任舟的沉默,令张一尘惬意地微笑了一下,然后向着汤不名与吴越打了个眼色,“那就言归正传吧。”
其余两人心领神会,同时向着各自的目标欺身而上。
伴着他们的动作,另一边的战场上也再次响起了喊杀声。
这一次,没有任舟从中作梗,改由吴越和汤不名联手对付褚师泉,张一尘对上了蒋涵洋,谭鸩则缠上了项将军。
褚师泉的功夫与蒋涵洋本就就在伯仲之间,他如果单是对上汤不名一人还有胜算,但面对汤不名和吴越的联手夹击,便有些捉襟见肘了。
而张一尘的功夫则在蒋涵洋之上。蒋涵洋的兵器又是一支一尺半的判官笔,长度甚至还比不上张一尘手中的宝剑,不像项将军那样可借兵器之利,因此他一对上张一尘那种迅如鬼魅的剑法,便立时陷入苦战。
至于谭鸩,身手虽然不如项将军,可是凭着毒烟和毒粉,令项将军颇为忌惮。此时的项将军自保有余,但想要摆脱谭鸩的纠缠,却殊为不易。
在这样的境况下,接下去的走势如何,几乎是一眼可知了。
任舟紧咬着牙,一会儿看看左支右绌的蒋涵洋和褚师泉,一会儿看看命悬人手的刘佩琼,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用力地握起了拳头。
等到他的手再伸开的时候,几滴鲜血也随之落在霖上。
他所用的“掌中刀”,本就是夹在指间、极锋极薄的短刀,练成了固然是神鬼莫测,但在初学时却难免常常划伤自己,因此他的手掌上遍布着大大、长短不一的伤口。
以他现在的身手,当然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只不过,他已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困境郑
这样的困境,每个人或多或少都遇到过,当然也就不难理解他现在的苦恼越是在这样的困境里,越会为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念头纠缠,最终陷入彻底的茫然郑
所以,他只好借助疼痛来重整思绪、集中精神。
“呼……”任舟长出了一口气,环视了一圈。
除了各有对手的几人以外,每个人都在注视着他,表情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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