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云亲眼目睹那一场毁天灭地的战斗时,连仲也在经历着一场未可知的考验。
......
“孩子,我们这一脉已经没落了许久许久,久到让人忘记了他曾经的辉煌还有荣耀。”卧在病榻上的老人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道。
连仲趴在床头,俯身倾耳,仔细的听着老人的每一字句。他的身后,妻子抱着孩子,泪眼朦胧的看着父子两个的谈话,她知道,自己的公公可能不久于世了,那个一直和蔼而又刚强的老人即将走过他最后的余生。
在最后的年月里,老人虽然还像以往一样,对着每一个人都那样和蔼,慈眉善目,可是,细心的她还是发现了与以往不同的感情,隐藏在他眉目里的愁绪是无论如何也也是不去的,每天无聊的时刻,他总是会走到那座高高的山上,一呆便是一个整整一天,她去问过,可是,没有答案。
老人只是如同以往一样,笑笑了事,避而不谈。
她知道,老人的一生可能是有他自己的波澜壮阔的,老人不说,她也不问,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那样一个骄傲的人也对于自己的公公有着那样不同于父子之情的孺慕和向往,这足以说明什么了。
有时候她也会好奇,自家的老人到底经历了什么,直到有一天,老人在夕阳下缓缓地向自己孙儿将那些不同于她以往认知的世界,将那些深深的隐藏在血液里的骄傲和故事时,她才恍然惊觉,这个平凡的老人,那深深的沉默和微笑之下到底是什么。
“我没能,也不能带它重现它曾经的辉煌。”老人每说一句话,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便多一层,但是,连仲没有打断他的说话,只是紧紧握着老人干枯的手,没有松开。他竭力不让自己的泪落下,他也知道,这可能是老人对自己最后的教导了。
“可是,你没有像我一样,成为一个背剑人,这是我最遗憾,也是最困惑的。”说到这里,老人带着没落的神情笑了笑,“可是啊,我多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样,带着背剑人的骄傲,还有宿志一直走下去。”
老人没有再言语,闭上眼睛,如念如唱:“生平不诉凌云志,敢将飞剑立天门。”
呜咽,不知是谁的呜咽。
碎念,又冷寂了谁的流年。
老人死了,没有死在他一生飘荡的江湖,也没有死在他心心念念的剑阁,那一条路,太过漫长,那一条路,也太过于艰难,艰难到,让人心灰意冷,让人想要放弃。
可是,他还是该骄傲,他死在那一条宽广而又狭窄的路上,没有像那大多数的人,死在不知名的某处,
他又是遗憾的,一生也没有见过剑阁,哪怕一生为它漂泊。到老,卧在病榻上,折了那飞向天门的剑。
连仲将老人埋葬了,埋在那一座高高的山上,那里,可能离天门更近,那里可能将剑阁看的更完整。
连带着的,还有他的那把剑。
而后,连仲卸下了一切的朝廷事物,背起了属于他的那把剑,接过了老人的宿志,哪怕,老人并没有嘱咐,也没有要求他这样做。
可是,他依然做了。他只是,背上了老人曾经的期待和身后的遗憾。
......
血泊里,连仲抱着自己的妻子还有孩子,无声的泪落了又落,颤抖的手再也握不住手里的剑,他无语问苍天,想要问清楚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苍天垂泪,并给出了它的答案。
匆匆赶来的凌乱的脚步声打乱了这里浓郁的悲伤氛围。
一个青年军官领着一群兵士包围了他,他的脸上带着薄凉而又刻薄的笑容,给出了那个他未曾得到的回答:“因为你是背剑人啊!因为有人想要你们死,也想要你死。”
事情在此时才真正有了一个起因,但是,事情却并没有画上句号。
连仲没有在问为什么,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答案就像,所有的事情并不是都有起因经过结果一样,你所遇到的,便是结果。无辜的还是罪有应得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开心,有人乐意,也有人愿意去做。
连仲杀了那个薄凉的军官还有他的属下,看吧,其实,有些事情就是那样,不需要给出的一个完美的答案,他们第一次见面,便生死相向,无关对错。
他把自己的妻子的和孩子葬在了父亲的身旁,喃喃的许诺:“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回来,但事后陪你们一起。”
凉凉的风夹杂着瑟瑟的雨吹在他的身上,乌云遮住了天空,连绿色都那么灰暗以及萎靡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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