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和父亲谈话以后,一直有些恍惚。
骆思恭和他讲完这些,见儿子还是没有转过弯里的样子,并不意外。自己养的儿子,什么脾性还能不清楚?
不过也不在意,缓缓说道:“养性,不管你想不想得通,爹都不会要你来给信王做事……肮脏事,爹来做。你,还是去和你朋友李沅他们一起,不群不党,也挺好……”
骆养性苦笑:“向李沅他们靠拢,不也是爹给我指的路吗!”
骆思恭左手食指一下一下地叩击窗棂,双眼望向深邃如漆的夜空,幽幽说道:“像我们这样的大家,哪能把宝压在一个还没有十足把握的王爷身上……狡兔还知道三窟呢,我总要为咱们家留一条后路。”
“信王事成,锦衣卫就还能姓骆,咱们骆家,就至少还能掌这锦衣卫都指挥。万一事情不成,我儿……这事情你是一点毫不知情,千万和为父撇开关系,咱们骆家……也还能做个大明普通军户吧。”
骆思恭说些话的时候有些神色落寞,语气颇有些意兴阑珊。
这样的大事,没底啊。
可骆家,一直就是这么谋划的。未虑胜,先虑败,未虑得,先虑失,事事留有后路,才是骆家长盛不衰的终极取胜之道。
骆家不是没有站错队过,也不是每次站队人家都看得上眼,但每次都不会蛰伏太久就又能重新起来,靠的不仅仅是运气。
骆养性心里明白,但终究是心中不痛快。
不自觉地又想起那个比他还年轻的家伙,见到他就阳光很多,而且,每次见他总是给自己带来很好的运气。
骆养性不参与他爹在做的事情,但他的北镇抚司只能装聋作哑,这件事不用他去管,骆家在锦衣卫里的势力是无孔不入,自然早就有人办的妥妥的。
但在锦衣卫的衙门里。骆养性总感觉气闷得很。走出衙门外,准备随便走走,一走出来,骆养性就望向正东方向。
锦衣卫在承天门和大明门之间这一块中央办公区域的西南角,在前军都督府的左面,詹事府在这片区域的东南角。骆养性是要去找李沅,其实路途算是蛮远的。
骆养性没带任何的随从,准备走过去……其实也只能走过去,这片区域一般禁止骑马,也不能驾车。
李沅其实这段时间也没事,礼部已经把顺天府乡试副主考的拜书和礼物送到了他家里,现在就是静等乡试开始了。
外面要发生什么事情他也管不着了,大概在八月五日就要被锁入贡院了。
门房通报,骆养性找他,李沅也乐得不那么无聊,就准备溜号“早退”……早就没人管这种小事了。
不过门房的大爷眼神有些怪异,李沅省悟过来,拍了一下脑袋,也不去解释。骆养性毕竟是锦衣卫的人啊,还是北镇抚司的,被锦衣卫的人找上门来,可不是什么好事,一般人听到都得吓尿。
看门大爷见李沅神态自若,也要赞一声,少詹事牛啊,锦衣卫的来都面不改色的。
和骆养性约着去喝酒,还是去柳泉居。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