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言的眼睛盯在那双看似纤细无骨的玉手上,“谢姑娘做到了莫某的要求,自然当遵守承诺,前来一见。”
黄冠英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出半日,无名客栈便以凶案现场为由查封。
虽然目前只是查封,但莫不言心中清楚,这间客栈很快就会沦为废墟。
“莫大师是聪明人,既能窥探人心,又能感应天道。相信有些话即便红语不说破,莫大师也能猜透一二。”在聪明人面前,谢红语从来不兜圈子。
“看来莫某有必要和姑娘提个醒,前日……莫某与姑娘达成的协议是,”莫不言扬起唇角,俊逸的脸庞上散发着叫人无法抵挡的魅力,说出的话偏偏很欠揍:“光临府上,仅此而已。”末了,又姗姗补上一句:“当然,也可以为伽罗院长或者谢姑娘算上一卦。”
令人意外的是,谢红语没有半分惊讶和不岔,她只是扬起头,笑了。
笑靥如花。
莫不言的卦自然千金难求,可她的目的却不是这个。
“莫大师想毁了无名客栈有的是办法,又何需要借助红语的力量呢?”她轻轻一语,已是让莫不言眸光一闪。
试探。
彼此都是一样。
两个聪明人的战役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莫某此次出山,不愿踏足朝堂。”莫不言索性开门见山。
谢红语的盛名,他早有耳闻。那日客栈一见便知道她是个聪明人。然今日一见,这种想法更甚。
“莫大师觉得朝廷和江湖有何不同?”谢红语弯下身,捡起一片落叶摊落在掌心,“秋至。所有的事物都在遵循着天理,就连这叶子也是一样。”
因为秋天的到来,它开始变黄,掉落。枯萎,最后碾作尘土。
“莫某半生食住屹楼峰,也算不得涉身江湖。”
“无妄山虽然与世隔绝,可莫大师应当清楚,以你现在的声名,早已是身在江湖了。”
有些时候,有些选择,根本由不得己身。
就连皇家子弟亦是如此。
有些人从一出生,就背负着某种选择和命运。
她想起楮先生所说的话:其实允清王一生所愿并非争权夺利,而是寄情山水,做一个闲云野鹤的自由人。
但为了大华百姓,为了边疆的战士,为了这无休无止的天下,他无法脱去一身枷锁,只能负重前行。
那时候,她还未曾见过允清王,不知道他是什么相貌,更不知道他的脾气秉性。只是听楮先生说的多了,脑子里有了一个大概。
后来,在五皇子举办的“章台”宴上见到了那个人。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完美。
冷傲孤僻,可是内心却远比他人更温暖炙热。
为了楮岸,楮峰,和楮扬,可以将号令一军的虎符相换。
权利在他眼里,远远不如人命珍贵。
就是这份待人的炙热,让谢红语决定誓死相随。
无论怎样,她一定会竭尽全力,助他完成那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宿愿。
这也是楮先生和她自己的心愿。
谢红语出神的功夫,莫不言盯着她的脸瞧了良久。一向高傲冷漠的莫不言,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生的极美。
美艳的女子他见过很多,可如她一般既聪明又美丽的女子,几乎不可见。
况且,还是一个与他势均力敌的女子。
他难以想象,如果他们成不了一种阵营,是否……会沦为敌人。
那样会不会更好玩一些呢?
他突然生出一种平生没有过的恶趣味,薄唇勾起,兴致昂然道:“谢姑娘之言,莫某会好好考虑。只不过这朝堂之上,目前最受宠的当数五皇子及皇子。就算莫某不得不做出选择,那么这二人谢姑娘以为如何?”
莫不言盯着她,想要从她的微表情看穿一个人的内心。
可惜一无所获。
反而让她抓住了心思。
谢红语款款向他走近,在莫不言的眼前驻足,“莫大师所言不差,可是有一点红语不明白,”她的目光带着十足的侵略性,好像在拆穿一个人的谎言,“如果莫大师当真有如此打算,又何必去得罪无名客栈的主人呢?”
她相信莫不言比她更清楚,无名客栈是宁闻择用来收集情报,满足私欲的地方。
那里藏着太多的肮脏和不堪。
莫不言并没有谎言被拆穿的尴尬,只是平静的回道:“因为,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五皇子。”
他这么说,就是想让谢红语以为,他已经选好了皇子。
谢红语却浅浅一笑,带着几分调侃:“莫大师不如为皇子算一算,待他羽翼丰满,还需几年?亦或是其他皇子们,还能容忍几年?”
莫不言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动了动,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被谢红语捕捉了去。眼里划过一闪而逝地促狭,“其实莫大师此次出山,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无名客栈的事吧?我想……莫大师心里,已有人选。”
她有信心,莫不言的人选绝不是五皇子或者皇子。不然那日在客栈,莫不言应该当众拆穿她的身份,而不是只道一声姑娘。再说今日,他本可以正大光明的进来,却偏偏当一个飞行侠。
这些足够说明,莫不言不想与她为敌。或者换一种方式说,他们很有可能会成为伙伴。
二人对视着,莫不言败在她笃定的目光下,“谢姑娘当真不负盛名,玲珑心思举世无双!”
面对莫不言的诚心夸奖,谢红语坦然接受。
“不知莫大师可有兴趣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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