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的五十大寿,由夫人徐氏一手操办。沈安一贯不喜热闹,本想一家人简简单单的吃顿饭,还是老太太非得坚持,说儿子正一品的官职摆在那里,怎么着都要办的隆重体面一些。
不能失了沈府的脸面。
因此,一大早府内便热闹了起来。下人们四处忙窜,有收贺礼的,有端茶倒水的,有打扫厅堂的,总之各种忙碌的身影来来去去,穿梭不停……
“王爷,该出门了。”宁伍手拿着一件朝服,候在门外。
宁清秋打开房门,一身白色长袍素静高雅,修长的身材跨过门槛。
“王爷,这件衣衫是不是有点……太单调了?”宁伍饶着头讪笑道:“王爷去庆寿总该穿的喜庆正式一些才是……”
宁清秋瞥了一眼他手上,淡淡丢下一句:“太花哨的东西,本王不喜。”
宁伍追上他,一路在后面劝解道:“这可是风统领特意交代的,王爷……您要不就试一下?”
他手上的这件金黄色蟒袍代表着皇子的身份象征。
“宁伍,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年,可曾见过本王穿过这件蟒袍一次?”
宁伍摇摇头,“确实从未见过,可是……风统领说,沈相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王爷穿这件去,会显得对他重视一些……”
“风栾的话你倒是听的很。”宁清秋不悦地皱起眉头,风栾的想法他清楚的很,可他宁清秋从来不需迎合别人。
府外,马车已早早备好。
宁伍的叽叽喳喳一直没停过,宁清秋不容分说一头扎进马车。
眼底闪过意外。
倒是万万没有想到,她怎会在马车内?
宁清秋的眉头不知不觉染上了一层冰霜,薄唇深抿,却没有说话。
“沈相是朝中重臣,王爷前去祝寿不可不携带家眷,疏晏作为允清王妃,理应陪伴在侧。”在沉静压抑地气氛下,温疏晏给出理由。
宁清秋淡淡挑眉,似是不信她的说辞:“只是这样?”
“我知道,无论现在我说什么,王爷都不会相信。”温疏晏看着他,星光闪闪地目光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失落,“王爷可以不信,但疏晏……会尽到允清王妃的责任。”
这张脸,没有透露任何表情。她和他一样,都是善于潜藏心事的人。
既然什么都看不出,那便不再去看,宁清秋闭上眼睛。
深沉的气氛压抑着两个生性倔强的人。
直到,车夫勒紧缰绳,马车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
因为惯性,温疏晏猝不及防地撞进宁清秋怀里。
“我不是故意的。”抬眸,撞入一双深渊。
温疏晏立刻远离灼烫的胸膛,故作镇定的解释。
马车外,适时响起车夫的声音,“王爷王妃,到了。”
他们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沈府大门坐朝东开,府门两座威武的石狮子分别立于两侧。
下人们眼尖,瞧清楚是大华三皇子允清王后,便有一个机灵地男仆进府禀告去了。
许是沈安就在前厅,过不大会后,一个身着蓝色鲜服,头簪挽玉修容和乐的男人迎面走来,他的身后跟着同色碎花裙的沈漾儿。
人至声起,沈安上前拱手笑称:“漾儿说允清王会亲至府上,臣本是不信。”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垂着头默不作声的女儿,“没想到竟是真的。”
这位三皇子,自小独树一帜。从未听说给哪位大臣祝过寿,就连宫里的那位,也鲜少会去。
今日,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宁清秋淡淡一笑,以开玩笑的口吻回应:“听沈相的语气,莫非是不欢迎本王?”
沈安大笑几声,“哪里哪里,臣只是有些意外,毕竟三王爷鲜少露面。”一边陪着其往前厅行走,一边装作无意的闲聊着:“今日能来不知是臣的面子大,还是看在了小女的面子上?”
沈安玩笑里带着试探,探究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番身侧步伐平稳的年轻人。
这个三王爷,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本王与沈小姐,不过数面之缘。”这一句,已是解释。
沈漾儿一直跟在沈安身后,听到宁清秋说的话,眼里分明有了湿意。只是她低着头,无人察觉。
“沈相是朝中重臣,劳苦功高!本王自是钦佩。”
沈安是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意的,故才有此一问。
看来允清王,对漾儿确实无意啊!
这么一想,他倒是忽略了一个人。那个跟在允清王身后,从始至终没有说过半个字的允清王妃。一身白裙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单凭身上那股遗世而独立的气质,确实非一般女子可比。
温婉大气,明明看着柔弱,却莫名让人觉得心性铿锵。
一行人行至前厅。
放眼望去,沈府的大厅里容纳了五六桌酒席。
最上面的一桌,坐着老夫人及内室还有几位旁支亲戚。
顺着主桌往下,左边那一桌坐的是宁清秋的皇兄皇弟们。
而右边是一些和沈相同等官级的同僚。
宁清秋的出现好像很多人始料未及。
就比如,宁闻择率先开口:“呦,这不是三皇兄吗?”他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稀客呀!可惜,这桌上貌似没有三皇兄的位置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