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秋听到声响,不悦地皱起眉头:“本王不是说不饿吗……”
待看到熟悉的一袭白裙,皱起的眉心才缓缓松弛,不过语气却不见半点暖意:“王妃这是做什么?”
温疏晏没有立刻回答,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后,忙打开中间的罐子,拿起餐具匀了一碗白粥。“两天三夜不曾进食,王爷当真不饿吗?”
热气腾腾的白粥散发出清香飘进鼻腔,他怎么可能不饿,只是嘴硬罢了,“饿与不饿,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相处了这么久,温疏晏多少也摸清了一点他的性子,只听她不温不热的道:“王爷体恤疾苦,听闻曾在府里写下一对府训,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允清王府王爷亲自定下的规矩,难道本人就可以不遵守吗?”
她是商人自然能说会道,宁清秋也曾体会过她的伶牙俐齿,只是想不到,她会以他昔日之语让他无力辩驳。
终究,在她冷静清禾地目光下喝完了那碗白米粥。
温疏晏见他喝完,这才作罢。
自他醒来这么久,也不见风栾的身影,要搁在平时,风栾应该第一时间静候在门外……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隐隐约约地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这种莫名的不安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向来比宁伍他们更为稳重的少年,这次却失了自控,纵跃而来的身影翻墙飞檐,来不及等身后气喘吁吁的护卫同行,便先一步落到了骥居的院子中,然后一个箭步如飞,带着强劲的旋风冲进屋里。
温疏晏正在收拾碗筷,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个极影卷过身侧……再仔细睁开眼睛时,风栾笔直的落在眼前。
宁清秋从未见他这般模样,已经不能用冒失来形容了,而是……方寸大乱。
风栾凝重的神情让宁清秋心里突跳,不敢开口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只等着他调节好情绪后自己说。
约莫一盏茶,他才听到风栾温温吐吐地声音:“舒将军,”只说了三个字,宁清秋双眼狂跳,唯有遇到舒长歌的事情,他便是再好的忍耐都没有了,“舅舅怎么了?”
“舒将军……被抓了……”短短的六个字,风栾说的异常困难。
许是害怕主子冲动,他暗自走近了一些,时刻注意着宁清秋的反应。
温疏晏也是在瞬间瞪大了双眸……
“谁干的?”宁清秋抬眸,射出一道寒芒。
“皇上亲下的圣旨,五皇子带人执行!”
“舅舅乃执掌二十万兵马的大将军,若非谋逆之罪,父皇绝不敢轻易动他!”宁清秋心里清楚的很,怕是又有人暗弄风波。
主子比他想象的要镇定,风栾总算松了紧绷的神经,道出了整件事情的原委:“是中书令向皇上觐言,说将军通敌卖国,皇上便派五皇子调查此事,谁知五皇子的人从将军的住所搜出了通关牒文,皇上盛怒之下便拟了圣旨……”
呵……通敌卖国!这种蹩脚的罪名枉他们都能找的出来?
“毕竟是执掌一方的大将军,皇上怎么能轻信谗言呢?”温疏晏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宁清秋会说她幼稚愚蠢了……她不是傻子,只要仔细想想不难察觉出点什么。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相当于一方诸侯,为什么仅仅一位大臣觐言皇上便轻易相信了,还让一向和宁清秋不睦的五皇子调查这等要事,就算皇上心有疑虑,也该交由公允公正的大理寺查证才对。
是她没有把皇室往最肮脏的地方想,总以为在这种牵扯到国之根本的事情上,是容不得开玩笑或者算计的,就是半点也不行,因为那样只会动摇国本!
原来皇室从没有小打小闹,每一步,都是踩在泥潭里,稍有不慎,便会泥足深陷。那平昭王的旧案呢?是不是也藏着许多的肮脏和不堪?第一次,温疏晏迟疑了。以她之力,就算她查出真相,又真的有实力替他报仇吗?
冥冥间她已经想了很多,而宁清秋也在这一刻做了决定。
“风栾,备马。”宁清秋吩咐道。
“主子!”风栾闻声色变,拦住宁清秋劝道:“主子切勿冲动,还是先请谢先生来一趟吧……?”
宁清秋的眼神太过平静,目光越过风栾,穿过那高高地宫闱,“本王一刻也等不了!”唇边吐出的气息氤氲缱绻,绕在眼前笼笼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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