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连连答应。
那两人将小胖子的尸体放上了推车,出了下三院往外走去。我闷闷地跟在一旁,却听平夕照与那两人搭话,不多时后便听那推车的人抱怨,“也真是怪那姓张的跋扈,不过寻常口角就生生将人家打死了,也是狠毒。”
“这事常发生么?”平夕照问他。
推车的摇头,“也不常。我见过的,弟子间口角斗殴死的,也不过就那么三四个吧。”
三四个,虽也是很多了,但这与那骇人听闻的大数字却断对不上。
他推着车,我们七拐八拐,最后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小院子,门口坐着两个闲散看门的。一见我们也没说什么,开了眼就放进去了。院子里有股难言的腐烂臭味,我不禁皱起眉,恶心一股股往外冒。二人推车将草席裹的尸体安置在一个草棚下,我打眼一看,黑黢黢的空无一物。
那收了我们钱的人叮嘱我们:“烧纸钱什么的都悄悄的,别出声。弄完了就走,听到了吧?”
平夕照一把拉住他,“何时会将我这同乡下葬?”
“咱也不是日日都往坟地跑,那晦气地方,谁愿意去?这武林门派里人死的频繁,一两个月便有那么一具尸体要埋,所以我们都是隔一个半月去一次。反正现在天冷了,尸体不怕腐。算算日子——嘿,下次埋人正是明天。你这同乡好命,不用烂了。”
我脱口而出:“一两个月,才有一具尸体?!”
对不上。我们在林子里看到的情况是,死于短短一个月之间的人便有近十人。那这其他的尸体到哪儿去了?
我心中一股股的寒意。忽然少了这么多尸体,不可能是因为临江馆忽然良心发现了,而是我们查的路子不对。
那人颇奇怪得看了我一眼,“你这人,怎么还嫌死的人少呢?安的什么心。”
我心如乱麻:“临江馆死的弟子,都从你这收殓么?”
“不然呢,不然谁愿意干这埋汰活儿?”
“那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姓雷的人?”那日在密林里,主持掩埋尸体的是一个雷姓男子。
“姓雷的?从没听说过。”那人起了疑心,“你这人到底是不是来悼念同乡的。怎这么多奇怪问题。”
果然查错了。我心乱如麻,与平夕照对视了一眼。其实我们早该想到,这处地方并不隐蔽,我们随便收买了个收殓尸体的人便进来了。若真事关临江阁的大秘密,防备怎会如此稀松?
这厢我们正说着话,那边门口又推车进来了一人,与我们打招呼:“哎哟,今儿怎么这么热闹?”
“下三院死了个弟子,两个同乡来悼念。你这是?”
“旁三院又病死了一个,放你这儿一块儿处理了吧。”
来人将另一具草席裹住的尸体一并安置在草棚下。收我们钱的人叮嘱我们道:“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该干嘛干嘛。这儿阴气重,别那么多问题的也别多待。听见了没有?”
说罢,同刚送来尸体的人一起聊着天走了出去,将大门从外面带上了。
他们一走,我立刻匆匆对平夕照道:“这怎么回事!难道临江馆还有其他处理尸体的路子?”
我们到了临江馆几日,除了知道旁三院会经常病死人、偶尔会有两个斗殴而亡的,根本没查出来其他线索。仿佛那些树林里凭空冒出来的尸体,根本不是临江馆的弟子一般。我站在毫不透光的院子里,身边是两具陈尸,身上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那些枉死的弟子死因见不得人,临江馆秘密处置也正常。”平夕照皱眉道,“我现在只是奇怪,旁三院无端病死人,究竟与这整件事情有何关联。”
病死的弟子们,和我们所见那些死状百端的尸体们,死因相同吗?还是另有隐情?
我脑子里面一团乱麻,平夕照走过去蹲在了那新搬运进来的尸体旁,掀开了草席的一角,忽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我一惊。
平夕照捻着草席,皱眉道:“这人我们认识。”
我冲到他身边一看,却见草席里躺这个面目青白的男子,容貌颇为清秀,竟正是那日我们夜探旁三院时住在叶昕升房内的年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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