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先谷主会好好待我,却不知谷里男多女少,每日练武习医十分辛苦,因我男身女相,少不得被他们......被他......们......”赵礼说到此处,睁着无助的大眼,脸上一片惊恐之色。
诗玛看得不忍,却见昆拓慢慢伸出手去,轻轻盖在了他的额头上,也不说话。赵礼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神奇的和缓了脸色。
诗玛想他少年孤苦,无依无靠,被人欺辱彷徨之际定是经常得昆拓这般安慰。“哎”诗玛在心里为他俩惋惜。
“昆......昆拓在先谷主的爱护下,谷里自然无人敢欺,他便以为巫医谷光明磊落,绝没有那肮脏见不得人的事情。殊不知有他庇护之时都有人时时欺辱我,他不在了,那里对我来说就是另一个狼窝。”赵礼喘昀了气,越说越顺。
诗玛邹眉道“你为何不找先谷主为你出头,狠狠整治那些人?”
赵礼又怪异地笑了“你当先谷主不知道,他是多么聪明伶俐,手段通天。”
诗玛不信,诗玛自跟随素白以来,没有少见过素家人处理事务,没有哪一次不是赏罚分明,毫无偏颇的。
“你不信?”赵礼怪声怪气地问道。
诗玛坚定自然地点了点头。
“你是素家人,自然是不信的。”赵礼又恢复了正常,语气十分平静。
“我”诗玛张口欲辩,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巴。
“你不信也正常,先谷主和现谷主比起来,确实艰难许多,也容忍许多。”昆拓接过话题道“现谷主真是让人佩服。”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诗玛不明白。
昆拓又看了她一眼,解释道“先谷主时期,李氏仗着人多势众,又出了很多医术极佳的前辈,在巫医谷里威望很高,每每掣肘先谷主,先谷主很是忌惮他们。他们也野心勃勃,曾经向天心谷主下过黑手,企图断了素家香火,然后取而代之。先谷主为保天心谷主安全,才亲自将天心谷主送往了避世谷,拜三位大巫为师。”
诗玛慢慢长大了嘴巴。
“先谷主为了平衡谷内各方势力,生生熬干了心血,在天心谷主学成归来一两年后就去世了。天心谷主恨透了李氏,隐忍多年等到李氏那几位极有威望的前辈去世,李氏后继之人才能碌碌的时候,寻得他们的错处,将李氏门人杀得杀,关得关,彻底将李氏隔离至权利中心之外。”昆拓回忆里满是腥风血雨,偏他说得格外随意,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诗玛忍不住打了一份寒颤。
“哈哈哈哈,死得好,杀得好。”赵礼面上显出决然的恨意。
诗玛见此,心下了然,赵礼说的欺辱只怕不是简单的欺辱。暗暗想着昆拓的话,发现有些事情时间对不上,她奇怪道“叔父,天心谷主曾说过您是先谷主离世以后才申请外调的,和您说得对不上。”
昆拓摇了摇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要解释清楚,必然要揭开当时所有的事情,赵礼必然难堪不已,昆拓不愿在糟蹋他了。
赵礼见他为难,轻声道“无妨,我还能见你最后一面,知道你的心意,别的什么我都不在意了。”
昆拓这才小心翼翼措辞道“天心谷主清扫李氏势力,李氏垂死挣扎之际,扯出了我和他的事情。还将他自我离去以后怎么成为一坊之主的事情也扯了出来。”
昆拓说得十分隐晦,诗玛果然没懂。开口欲问,阿青在一旁扯了扯她,诗玛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一时谷里热议不止,因为是先谷主亲自教导的,流言在有心人引导之下暗暗指向先谷主。天心谷主十分震怒,下了狠手整治这件事,我本以为当时就要死去,不想天心谷主反其道而行,将我从偏远地区调至富饶之地,又将赵礼调至附近州县。再刻意该了当年很多事情的说词,让我与他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昆拓回忆到此便不再说了。
阿青从头听到尾,这时才出声道“所以你心里有恨,便和朝廷联合,背叛了天心谷主。”
诗玛闻言疑惑地望了眼阿青,不明白为什么恨的是天心谷主,这怎么听都是天心谷主救了他们两人啊。
昆拓闻言,慢慢点了点头,诗玛震惊道“你为何恨天心谷主?”
昆拓听得她一声“天心谷主”,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诗玛立刻反应过来道“你不应该恨我爷爷吗?”
昆拓又摇了摇头,慢慢道“我深受先谷主大恩,怎么会恨他,况且赵礼之事,先谷主也是迫于无奈,错的是我。”
“那你为何恨我爹?”诗玛追问。
“因为天心谷主让我与赵礼备受折磨。”昆拓愤恨道,脸上表情隐忍不已。“我知道赵礼遭遇后,又是心痛又是自责,当下就要赶回圣雪山,和他一起承担过失,那怕死也行,只求能在一处就好。是天心谷主,他生生断了我的念想,让我和赵礼近在咫尺却永不能见面。”最后一句话,昆拓声音陡然变得尖利,仿佛如此便能宣泄心中的愤恨。
屋里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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