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光杰捋捋胡须,道:“鱼难成这件事上,要是有人查户部,势必攀扯上司礼监,牵涉司礼监就是牵涉皇上,牵涉皇上这件事就查不下去,也没人敢去查。”
孙浩誉却问:“赵谨明会不会借此发难?”
龚光杰不以为然地问道:“赵家向谁发难?是我们?还是皇上?”
王渭对孙浩誉道:“赵家敢发难,我们先一步就联合司礼监办了他们。咱们现在就要一条心和皇上还有司礼监站在一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拿钱是对的,司礼监也就没错,咱们不过是在中间帮忙递了把手,也就不算错了。”
孙浩誉一怔,才明白为何龚光杰一直让王渭和司礼监保持往来,还让司礼监抽拿大头。
“鱼难成现在怎么办?”
“就让他北上,不是说他有谋逆之嫌吗?太子要是吃了他的粮,咱们就说太子有反心。他的粮食若是拿去北境卖,不借给内阁,一样可以治他。”
三天后。
仁清太子收到外公赵谨明送来的信函,勃然大怒,将信件扔进一旁的炉中,骂道:“边境将士缺衣少粮,京城中的内阁大臣竟然还在内耗!大荣竟然如此溃烂不堪!”
太子的军师扬之覆也不接话,避开问题问:“太子殿下,鱼难成就在五里之外,我们是见,还是不见?”
仁清太子思忖许久,最终还是命侍卫备马,奔向鱼难成携粮草的驻扎之地。此时,仁清太子不过二十五岁的青年,见鱼难成仙风道骨,粗布素衣,吃了一惊,不禁感叹:“您就是鱼先生?”
“不敢当,草民不过是个普通商贩,哪里配得上太子殿下称‘先生’二字。”
仁清太子扶起跪地的鱼难成,只是手掌才碰到他的衣服底下的胳膊,只觉得鱼难成异常消瘦,他怎么也想不到,富甲天下的鱼难成,竟会是这般清瘦凌傲之像,不同于他曾经见过的那些富商。那些人,一身绫罗绸缎,打扮光鲜,却也挡不住身上的酒肉脂粉的油腻俗气。
“启禀太子殿下,草民已经备下薄酒,请殿下移步帐中。”
“请。”
仁清太子礼贤下士,温柔敦厚,他“周公吐哺”之举,已闻名天下。鱼难成与仁清太子客套地点评了几句酒品和菜品,便说起北境的战事。
“我大荣将士,不负众望,缺衣少粮之时,依然奋力抗击,先后抵挡住大燕三次进攻,挫败燕人,相信不久之后就能班师回朝。”仁清太子说这话时有几分得意,嘴角上提,神态舒缓。
鱼难成斟酒,痛快饮下之后,赞道:“太子殿下指挥有方,实乃我大荣之福,鱼某人这就送粮食来了。”
听他这样说来,仁清太子嘴角下沉,冷下脸来,无奈说道:“鱼公可知,若是粮草入营,鱼公便再没有活路了。代天子行事,有谋逆篡位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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