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来二去也四天了,再怎么说也该说够了吧。可是铭牌还是原来的颜色不免让我有些惆怅,难道真的只有江将军谅解才能消除秦松渊的执念吗?可是书官大人又不愿意配合怎么办。思来想去,才发现其实我缺的只是那张皮,并不是书官大人啊!我找了个书官大人外出的时间,偷偷溜进了他的书房,我印象之中他之前的东西都是在书架子旁的大箱子里,摸着良心在心里向书官大人道了个歉,便打算打开箱子去找那张皮,可谁知道,箱子上居然上了锁!
这老狐狸,上锁防谁呢。刚刚的愧疚一扫而过,可转念又想不对啊,之前书官大人拿东西也没见他用钥匙开锁啊,难不成他在书房的时候,这个箱子一般不上锁?可若是他在书房,又怎么会允许我带走这块皮呢。这可怎么办啊。思索了片刻,便心生一计。
“叩叩”,夜晚回去的时候,我端了碗银耳羹敲响了书官大人的书房门,他应了我一声我便推门进去,路过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那个箱子。果然,他在书房的时候,箱子是没上锁的。我将银耳羹轻轻的放在了他的面前,讨好似的递上了勺子,他眉头微微一皱,一脸不解的看着我,“前些日我不是惹书官大人生气了嘛,今日闲来有空,做了碗银耳羹和书官大人赔罪,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呗”。
他低头看了看那碗银耳羹,然后才开口说道,“你自己做的?这是赔罪呢还是打击报复?”,我还是保持着一脸笑意耐心的解释道,“这是我找淼淼学的,淼淼可会做这个了,你尝尝看,不好吃就不吃了”。他试探性的拿去勺子尝了一口,神色有一瞬间的愣住,“怎……怎么,不好吃吗?”不可能啊我明明试过的,味道挺不错的,他不会故意装出这个表情想要为难我吧。
“不是,很好吃”,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温柔,看着碗里的银耳羹,然后又尝了一口,待到碗见底了才继续说道,“我没有生气,只是前些日你的做法有些许不妥,我才没继续和你说下去”。我乖巧的点着头,表示他说的我都可以理解,他见我这般乖巧也没再说什么。我顺势假装将碗收回来,却突然松了手,碗便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我装模作样的惊讶了一下,然后蹲下便要捡,在桌底下将碎片握在手中,“秦松渊啊秦松渊,你可一定要能解开执念啊,不然我的罪就白受了”,闭上眼咬咬牙,紧紧的握了一下碎片。
“啊”,我发出了一声惨叫声,这次可不是装的,是真的疼!他听到我的声音赶忙丢下笔跑过来看我,“怎么这么粗心大意!”,责怪的话却带着焦急的语气,他看了下我的手,赶忙跑到架子上翻包扎的物品,“奇怪,怎么会没有?”,他自言自语道。
废话,当然没有啊,不然我这罪岂不是白受了,他转身重新站在我面前,正准备撕下自己衣裳上的布为我包扎,,我赶忙抓住他的手,“别别别,你衣服金贵,别撕,我房间架子上有,你去我房间帮我拿下好吗,我实在疼的难受走不回去了”,他点了点头立马离开了,看到他焦急的样子心里涌上了些内疚,但是想着还是拿到皮比较要紧,我赶忙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打开了箱子,在箱子里处找到了那张易容的皮,收在怀里,然后盖上箱子,回到桌子旁假装痛苦万分的样子。
不一会他就跑了回来,手上拿着包扎的药品,他的额角出了些许汗,应该是跑得太急了。他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给我上着药,怕我疼还轻轻吹着,“难得做饭成功了一次,非要其他地方搞砸了你才不吃亏是不是”,他上药上的很小心,但偶尔还是有些刺刺痛,骗了他我已经很内疚了,不能让他再担心,我忍着痛不再吱声,“疼傻了,都不会说话了?”。
他像是安慰我一样摸了摸我的头,待包扎完后才和我嘱咐道,“尽量别碰水,我明天再给你继续换药,自己晚上睡觉时候注意点,压着伤口我可不起来帮你包扎的”,他待我这样细心让我心头的自责不免重了些。这样一个儒雅的人,每次离开书桌前都会将笔放回架子,将书轻轻盖上,而此刻他因为急急忙忙跑过来,将沾了墨的笔随意丢在了纸上,已经晕出了大片的污渍。
不知为何我居然有点想逃,想将剩下的碎片捡起来的时候他突然拉住我,“这些我来弄就好了,你就会给添麻烦,去休息吧”。他眼角含着笑意,我道了个晚安便匆忙离开了。回到房间的我心如擂鼓,掏出怀中那张皮终于舒了口气,“秦松渊啊秦松渊,希望事情顺利,然后我下次再找个法子悄无声息的还回去吧”。
皮倒是拿到了,现在就缺个江将军了,人嘛,我早就找好了,那日去找淼淼学做银耳羹的时候,就问了下张子轩,虽然这位看上去很有原则的教书先生,说这是骗人的行当拒绝做这件事,可到底原则不过美人关。我让淼淼劝了几句,淼淼心领神会,说什么要不是有姑娘我们都没法见面,一生遗憾,骗这位公子也只是为了帮他诸如此类的话,张子轩便勉强同意了。我拉着张子轩就往秦松渊住处走,到了门口再三和他叮嘱,“记住,你是一位将军,他若是和你行礼,你无需和他行礼,知道吗”,张子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敲了敲门,门打开了,“姑娘你……”,他还没说完便看到我身后的“江怀”,脸上无比的震惊,突然跪在了我们面前,“将军啊,我有罪,我有罪啊”,说着给“江怀”磕了三个响头,张子轩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想着赶忙伸手去扶,我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他才将手收回去。“将军,我不是故意走的,我不是不信你,将军”,他满脸的悲伤,声音有些沙哑,我戳了戳“江怀”,他咳了一声,然后才慢慢说道,“秦松渊,你先起来”。
“是啊,秦大哥你先起来吧,”,我走到秦松渊身边将他扶起,他并未看我,只是一直看着江怀,“你的事,我都听雪说了,我原谅你了”。“将,将军?”他像是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你只是为了救家人,并没有什么罪可怪在你身上,而且那场我们打了个胜仗,你不是个逃兵,我原谅你了”,说完“江怀”又按照我一开始定的剧本那样,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姑娘,你听到了吗?将军说我不是逃兵,我不是逃兵啊”,我点点头,他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将军原谅我了,我不是逃兵,不是”,张子轩向我投来了疑惑的眼神,我向他比了个大功告成的手势,偷偷走到他身边掏出秦松渊的铭牌,可铭牌居然还是原来的颜色!这究竟怎么回事啊,难道真的要罗大哥说才有效吗?早知道当时就不说已经把罗大哥送入轮回了,不然现在虽然有皮也不可能凭空捏造一个罗大哥出来吧。
我有些丧气,伤也白受了,人也白骗了,难道他想还没想通吗,需要“江怀”多给他做几次思想工作?
“闹够了吗”,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吓得我立马回头,只见书官大人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盯着张子轩的脸,然后才看向我,语气冷冷的,笑容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我小步凑到他身边。他抬头看了张子轩一眼,张子轩施了个礼,便将皮取下还给了我,然后便离开了。我像做错事的人,将手中的皮双手递上,他取过来也不说话,往屋内看了一眼,看到的自然是还在说着将军原谅他的秦松渊。我正准备主动承认错误,他却先开口了,“或许是我错了,你也许并不适合渡他们”,听了他的话,我抬头看向他表示不解,可他的眼神里,只有冷漠还有
失望,
他向来对我有过生气,有过安慰,有过满意,也有过不耐烦,可这是第一次,我从他眼里,看到了失望,彻底的失望的那种。
我拉着他的衣袖一下子有些呆了,刚刚那些想讨好的话想讨好的笑好像一下子被圈进笼子里,他没有再看我挣脱了我的手直接离开了,没有回头。我的手僵在空中,片刻后才缓缓收回,他什么话都没多说,也没有责备我,可我却无比难受,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突然失力的我,整个人蹲了下来,难受,内疚,自责,委屈,不甘,所有情绪同时涌上心头,
“我不是听你话好好想办法解决每个人的执念吗”,声音有些哽咽,控制住不让自己掉眼泪。
“干嘛不骂我,我做错事骂我就好了啊,干嘛那样看我”。
屋内传来了秦松渊的笑声,可手中的铭牌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不要这样看我啊……”,终于控制不住了,我将头埋进膝盖,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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