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至清至洁之河;是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的河流,就如同轩辕清河的美貌,是本不该存在于这世的东西。
轩辕清河吃惊不小:‘剑绝天下轩辕不歌’的名字她是听过的,跟眼前这个剑眉星目、身高七尺,却穿着一身破烂的衣衫,冷冰冰的像是扯线木偶的男子实在不怎么相符。
轩辕清河以为:‘剑绝天下轩辕不歌’应该是个更加狂妄不羁、邪魅血腥的人,毕竟,一个敢对天下武人广发名帖,从龙都一路杀到轩辕城的大剑客,谁也不会相信他是个‘普通人’。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比普通还要不如,如果不是他手里拿着剑,轩辕清河会以为他是个要饭的。
轩辕清河好奇的打量着轩辕不歌,她对这个男人实在很好奇。如果说他的衣着是一路厮杀的勋章,拿他的神情就实在有趣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见到轩辕清河的脸之后不露出半点神情的。
轩辕清河进到屋里,在古琴后面坐下来:“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我并非是个懂得音律的人,姑娘若有兴致,就请随便弹弹吧。”
轩辕清河再次吃惊,轩辕不歌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冷,甚至有几分多情人的温柔。然而,他的脸依旧见不到半点笑意。
“或许,他只是戴了一张绝不会露出任何表情的面具。”轩辕清河这么想着,不由觉得有些失望了。胡乱的拨动琴弦,弹了一支似是而非的曲子。
轩辕不歌听得很认真,每一个音符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琴声停下来的时候,轩辕不歌说:“真是悲伤。”
轩辕清河的心怯住,搭在琴弦的手收不回来,也无法继续抚琴。
轩辕不歌说:“我是说你的脸,看起来真是悲伤。”
轩辕清河低垂着眼皮,她不敢看轩辕不歌的脸,害怕在那张‘绝不会露出任何表情的面具’见到什么多余的神情。
轩辕不歌也没有再说什么,移步过去窗前,迟迟的望着屋后的翠竹和梧桐。
屋子里寂静了好一会,轩辕清河的心完全平静了下来,问轩辕不歌:“公子还要听曲子吗?”
“不了,就算听了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赞美,是该赞美小姐的琴艺,还是该赞美这把琴。”
轩辕清河噗嗤的笑了:“公子何必在意。琴也好,琴艺也好;都不过是‘为悦己者容’而已。能为公子抚琴,是清河平生以来最以为幸之事。”
“姑娘既如此说,就请再弹一遍?”
轩辕清河不解:“再弹一遍?”
“嗯,再听一遍,或许就想得到赞美话了。”
轩辕清河再一次笑了,脸凝结许久的阴霾不见了踪影,跟轩辕不歌说:“我倒是希望公子永远也不要赞美我的琴声。”
“却是为何?”轩辕不歌依旧望着窗外,声音也听不出跟之前有什么不同,但轩辕清河知道,他是吃惊的。
轩辕清河说:“只因我实在听见了看见了太多的人心险恶;赞美的话听得太多,让我都觉得有些害怕了。”
轩辕不歌问:“人心险恶吗?我没见过。”
轩辕清河怯住,然后笑了。她在轩辕不歌的身找到了许久不曾见过的东西,跟轩辕不歌相处,让她忘却了人心的险恶,让她甚至在想‘这个世界或许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然而,轩辕清河实在再清楚不过了,人心人性为何物。
“人心有多险恶呢?第一次听到‘此曲只应天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的时候以为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赞誉了。
但原来:当初写出这千古绝句的人是用它来骂人的。
而且,是一个只知道点评江山的人,写了来咒骂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的。
可是谁在意过呢,世人都喜欢看见美的东西,而不会去在意这华美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不堪,哪怕是腐烂的尸体和寄生其的蛆虫。”
轩辕清河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跟轩辕不歌说话。
轩辕不歌说:“人心险恶吗?人性会趋向于华美吗?我不知道。但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是剑没入身体热血喷涌的声音,随着这声音渐渐消逝,一个灵魂踏入黄泉之国;不论他活着的时候经历过些什么,美或者丑都只留在后人的笔录之中。
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作为本源的人已经死亡,这诸多附加于生命的东西,反而凌驾于生命之;于死去的人而言,实在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轩辕清河说:“可若不如此,人死万事空岂非是太凄凉了。”
轩辕不歌沉默,他拼尽全力活着,不过是为了淬血开锋。至于生死为何?他从来都没有思考过,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在死后给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让别人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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