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朕出去走走。”南月寒道,她感觉自己现在精神特别好。
南月寒捞起酒壶刚要往外走,慕菏泽庞大的蛇身拦在她面前:“干嘛去?”
“出去走走啊。”
“这么看着朕干嘛?”见慕菏泽那硕大的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她不说话,南月寒无辜的问道,又笑道:“话说你这样子还挺可爱的啊,眼睛跟我拳头一样大。”南月寒伸拳头比了比,又摸了摸慕菏泽那大的令人恐怖的脑袋。
慕菏泽嘶嘶的朝她吐信子恐吓,眼睛哀怨的盯着她,南月寒一点都不害怕,眼看着大蟒蛇一圈一圈将她缠了起来,南月寒还摸着慕菏泽的鳞片玩的兴起。
“到底怎么了,生什么气?”南月寒道:“到底朕什么地方让你不高兴了,你说。”
“你还敢说。”慕菏泽喝道:“墨沉,你到底有没有心,就算你没有心你也应该有感觉吧,一年了已经一年了,每次我不盯着你你就不会吃饭吗?从早上你垫了一块点心就去上朝了,直到现在你感觉不到饿吗?每天就会拿个酒去看那什么鬼月亮,那月亮里有什么?有嫦娥啊,让你这么神魂颠倒。一会没看住你你就毁了一屋子东西,玉玺还差点让你毁了,又一会没看住你你就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玩完了,我已经变成这样了,我拜托你,对自己好一点好不好。”
“跟在朕身边?很累吗?”南月寒轻声道:“朕以为,朕从不给人制造麻烦的,没想到……”
“你从来都不开心,也不去在乎什么,不在乎是不是过的好,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做皇帝对为老百姓做事也当作工作一样,虽然你做的很好,可是你没有一点激情。
当天下人偷偷骂你的时候,当你的政令推行困难的时候,当你的位置岌岌可危的时候,你每天表现的和没事人一样,从不抱怨,只一心一意的工作,我很佩服你,我以为你是将所有事情吞在肚子里攒着一口气要干出一番大事给所有人瞧瞧,一天又一天,我看着你累的趴在案几上连饭都顾不上吃,看着你只睡不到三个时辰就爬起来上朝,看着你让这个国家一天天换上新的面容变得更好,看着那些骂声慢慢变成赞扬声,我以为你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以前都是我趁你忙里偷闲拉着你去吃饭,喂给你吃饭,想法子给你补充营养,就害怕你哪一天猝死在案几上了。
可是现在我发现了,你什么都不在乎,以前那些骂声你不在乎,现在的赞扬声你不屑,就算是死了,你也根本无所谓是不是?”
听着那一声声的质问,听着那些刻骨的言语,南月寒异常震惊,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朕根本就不是,谁会每天喜欢听别人骂她,朕也是人啊,明明朕所做的事情是对他们好,朕让这个国家更加强大繁荣,朕推行的那些东西都很好,可是没用,在朝堂上看着那一张张明里暗里透着不服和鄙夷的面孔,看着那些自以为是的老男人,朕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去在乎,朕告诉自己,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寻找夏冰和夏暖,和所有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朕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代价,很公平不是吗?朕甚至没有一次出过这皇宫,因为朕知道天下百姓都在骂朕,朕不想去听。”
“所有的事情在我们努力之下一天天变好,朕已经习惯了你在身边,叫朕起床,帮朕更衣,催着朕用膳,忙里偷闲给朕喂水果。朕承认,今日只是忽然抽风了才想不开,可是刚才,真的只是习惯了一时忘了,绝对没有故意折腾自己的身体。”
“真的?”慕菏泽道。
“真的。”
“你要好好的,我受不了你对自己不好。”
“好了,你可真可爱,来人,传膳。”南月寒扬声道。
“是。”
酒足饭饱,南月寒笑了笑:“你待着吧,朕出去转转。”
“又去看月亮。”慕菏泽酸溜溜道:“是不是真有嫦娥啊?”
“朕又不是色鬼,看什么嫦娥,再说了朕一个女的要看也是看美男,整天看嫦娥是什么事?你酸也要酸到重点上吧。”南月寒挥挥手,出门去了。
女皇的寝殿肃穆巍峨,周围异常空旷,宏伟的宫殿前就是长长的阶梯,足足有一百二十八阶,女皇的寝殿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越发显得孤高威严。南月寒潇洒的倚坐在阶梯上喝酒,明月高悬,将她衬的清冷神秘,让人望之不敢接近。
已经一年了,南月寒没有一丝关于夏冰和夏暖的消息,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已经不着急了,好像并没有那么迫切的想要找到她们了,也可以说,她当初只是找一个理由继续活下去罢了。
“陛下。”不知何时,一小宫女站在她面前,南月寒从思绪中回过神:“是你啊。”是白天不让她睡觉的那个小宫女。
小宫女手里抱着一件披风上前披在她肩膀上:“陛下,很晚了,您在这里吹风会着凉的。”
“你回去吧。”南月寒摆摆手。
小宫女委屈的低下头,又鼓起勇气道:“陛下,您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天下人着想爱护自己的身体啊,奴婢不知您在烦恼什么?不知您可否说出来让奴婢给您分忧?”
“你无法分担朕的忧愁?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奴婢,奴婢是专门负责打理花草的。”
南月寒按按头,轻嗯了一声。
“陛下,您可是头疼了,奴婢给您按按。”
没等南月寒答应,身着粉衣的宫女坐在台阶上将南月寒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南月寒起身挪开枕在自己胳膊上:“朕不习惯枕在别人腿上。”
“你在宫里多久了?”
“回陛下,六年了,奴婢今年二十一岁了。”
“前一任皇帝,你也是这么照顾他的吗?”南月寒淡淡问道。
“奴婢,奴婢只远远见过前一任皇上,他身边时刻有武艺高强的禁军侍卫和宫女太监团团守着,奴婢接近不了。”
“你很想接近他吗?”
“没有啊,奴婢从没想接近他。”
“那你怎么跑到朕这里来了。”
“奴婢也不知道,晚上睡不着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然后就看到陛下您躺在这,这台阶太凉了,陛下您千万不要老是躺在这,时间长了骨头会疼的,陛下您也应该让侍卫和宫女太监守在身边,要不然这空无一人的万一有歹人也太不安全了,您每天那么累,也应该有太监宫女伺候您啊。”
“你怎么这么啰嗦。”南月寒皱眉。
“奴婢,奴婢也是为陛下好,陛下,咱也该进去了,不然风吹的您头更疼了,好吗?”小宫女哄道。
“好。”南月寒受不了她的碎碎念,起身回寝殿。
她并没有休息,而是盘腿坐在床上,凝神静气的练功,屋内烛火通明,门窗紧闭,空气中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忽然,南月寒睫毛抖了抖,猛地睁开眼睛,一口血喷涌而出,一掌挥出去,屋内已经站了十个黑衣人,个个手持寒刃,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南月寒一向自诩功夫高强,将所有能用的人都派出去寻人或办事了。除了慕菏泽竟然没有一个心腹,身边并无侍卫,可没想到,偏偏在慕菏泽出事的时候,偏偏在她练功的时候……
慕菏泽闻声赶来的时候,南月寒已经将那些黑衣人全部杀了,她倒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慕菏泽强自化回人行,给南月寒把脉:“不好,内息紊乱,又强行动武。”
慕菏泽喂南月寒吃了一颗丹药,南月寒抬手阻止了她要为自己输送功力的举动:“朕自己调息就可以了。”再让她运功帮自己,岂不是要她的性命嘛。
“这是哪个王八羔子派来的,让我查出来,我灭了他祖宗十八代。”
“不必动怒,一切皆有定数。”南月寒淡淡道,太医很快到了,可是这种内伤根本没法治,还是要靠南月寒自己调息。
早朝时,大臣们基本都知道了南月寒遇刺的事情,看到她一如既往的上早朝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可是一些眼尖的大臣偷瞧却发现,陛下的气色没有之前好了,樱花花瓣一样粉嫩柔软的嘴唇变得苍白无血色,白皙的皮肤亦暗淡了,有点憔悴,身子软软的靠在座椅上,声音虽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却没有之前有力。
“陛下,您生病了吗?”一大臣斟酌着字句。
“无事,有劳卿家关心了。”南月寒摆摆手。
退朝之后,南月寒泡在温泉中缓缓调息,那是她殿后的一片樱花林,林中有一池温泉,可她一运功,心口就发疼。
“如何了?”慕菏泽问。
南月寒摇摇头:“过几日在疗伤吧,一运功心口就疼,先养几日。”
她一向潇洒恣意惯了,乍听她有气无力的声音慕菏泽心疼的想掉泪,又赶紧平复心态,怕被南月寒看出来。
南月寒靠在慕菏泽肩上,宫女已经出去了,陛下用膳不喜下人在身边,慕菏泽道:“有人时别和我靠太近,宫女会出去乱传的。”
“你还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怎么说你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我是为你考虑。”
“家室?”南月寒愣了愣。
“你的妃子啊,你忘了,上午刚选了十个。”
“过家家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那也就是朕被逼的紧了,选几个养两年让他们出宫吧。”
“那要是他们不愿出宫呢?”
“那就继续养着。”
“那要是他们想侍寝呢?”
“这不可能。”南月寒直觉摇头。
“为什么?”慕菏泽道。
“朕不愿意呗,什么为什么。”
“我瞧着他们挺好的啊,长得也不错。”慕菏泽道。
“你见过了?”
“就见过一个,很好看。”
“你要是喜欢,给你。”
“你说给就给啊。”慕菏泽道。
“那你去追求他。”南月寒换了个说法。
慕菏泽静默不语,难道墨沉真不知晓自己对她的心意。
“朕出去转转。”
“你不能出去,你已经受伤了,那些刺客一击不成,定会在出手的。”
南月寒无所谓道:“生死有命。”
“墨沉。”慕菏泽厉声道:“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
“你不会以为那些杂碎能伤到朕,即便朕现在不能动内力,那些人也不是朕的对手。慕菏泽,你救我性命,教我武艺,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又呕心沥血的助我登上女皇之位,帮我守着江山,替我对那些人的谩骂感到不平,替我操心我的感情问题,拼命帮我疗伤,我不会辜负你的,我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
“你,你怎么突然……”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故意想寻死。”南月寒微笑。
慕菏泽不答话,愣愣的看着她,南月寒道:“朕大好青春年华,堂堂一国之君,如何会整日想着自杀,你未免太过忧心。”
南谨之忽然道:“她给你们画过图案没有?”
众人摇头,唯独蓝御沉默不语,南谨之淡笑:“她给你画的什么样子?说说看?”
“她,她给我画了一朵樱花。”蓝御感觉自己脸非常红。
“我看看。”南谨之道。
蓝御摇头:“不行不行,您不能看,只有寒可以看。”
“你怎么说也嫁给我女儿了,也该叫我一声父君,就相当于我的儿子,哪有当爹的不知道自己儿子长什么样子的。”南谨之试图讲道理:“只要你给我看了,我就承认你和我女儿的关系。”
蓝御还是摇头:“寒会不开心的,只有她可以看。”
“你放心,那小兔崽子她不敢忤逆我,你是不是长得不好看,没关系,你揭开面具,不论你长什么样子,我都认你。”
“寒脾气很不好的,这虽然是一件小事,可是这是寒的底线,您不能触碰。”蓝御道:“您也不希望因此影响您和寒的关系吧。”
“我来,我亲自动手,到时候月寒出来了,让她找我算账。”黎明好奇心也被挑起来了,伸手就要揭开蓝御面具。蓝御一惊,快速躲开:“樱花不在脸上。”
黎明愣了一下,又笑了笑:“不在就不在吧,我今天就好奇了,你长什么样子。”
“我是无所谓,可是寒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的。”蓝御急忙道:“黎明女皇应该知道寒有多任性。”
“算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嘛。”黎明撇撇嘴。
“我可不是一般的男人,我是陪着她十几年的男人,每天给她穿衣,喂她吃饭,给她读书,陪她烦恼,哄她睡觉的男人。”
“这些事情,贴身太监宫女都能做。”黎明不以为意。
蓝御冷笑道:“愚昧。”
“我说的不对吗?”黎明道。
“你以为月寒是谁啊?你以为谁的胸口她都愿意靠,谁的膝盖她都愿意枕吗?”
“月寒睡觉时会踹掉被子,批奏折烦了会推翻桌子,这时。你是怎么安抚她的?”
“我只需陪着她就好。”
南月寒靠在软塌上看书,慕菏泽在练功,室内异常安静。一小宫女匆匆跑来跪在南月寒脚下:“陛下,不好了,后宫的那些公子们闹起来了。”因他们没有封号,所以都只能成为公子。
南月寒皱了皱眉,眼中划过一丝厌恶,:“任凭他们去闹,去调两个禁军侍卫过去看着,打起来不要紧,不要出了人命。”
“陛下,这……”小宫女完全没想到南月寒净是不理不睬,赶紧脱口而出:“陛下,他们,他们可是为了您闹起来的,您快去救救莲公子吧。”
“莲意,原以为他是个稳重的,怎么他也跟着闹起来。”南月寒道。又对宫女道:“去传皇辇,朕去看看。”
小宫女微微惊讶,陛下半年来从没有乘坐过皇辇,都是步行,怎么今天?惊慌之下抬头见南月寒面色苍白,手轻抚着胸口。
“陛下,您,您不舒服吗?”
“无事,快去传皇辇吧。”
小宫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大胆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手:“陛下,您有点发烧,手又这么凉,还是传太医吧。”
“快去传皇辇吧,朕无事,乖,快去。”南月寒无奈的掐了掐宫女的脸,把小宫女掐的不好意思,在没有其他心思,面红耳赤的跑出去了,南月寒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南月寒由小宫女搀着上了皇辇,赶到现场的时候一片混乱,完全就是一场混战。有打架的,有劝架的,有阻拦的,有旁观的。直到南月寒过来众人才收手跪在地上,衣服头发都乱糟糟的,都有不同程度的小伤。
南月寒匆匆扫了一眼,莲意跪在最后面,头低低垂着,手揪着腿上的衣服微微颤抖,还在流血。
“说说吧,怎么回事?”南月寒坐在椅子上淡淡道。
没人吭声,南月寒随意一指:“你来说。”
被点到名字的是一个俊俏的男孩,看着也就和南月寒差不多年纪,一张脸上满是意气风发的风流:“回陛下,当时我等正在互相探讨宫中规矩,交谈间得知李公子心有所喜,于是莲公子就和他理论起来了,然后两人就争执起来了,然后就打起来了。”
“哦,李公子可在?”南月寒问道。
“在。”一俊朗的男子停止了身板跪着,是李将军的庶出子,和莲意的温文尔雅不同,他完全充满了男子的俊朗和阳光,他捏紧了拳头看向南月寒,眼中充满了桀骜,不屑,屈辱,还有一些微微的害怕。
“既然不愿入宫,昨日为何要抢牌子?”南月寒懒得理会他的万般情绪。
“家父用母亲的性命相逼,不得已而为之。”
“既如此,你就出宫吧,朕会下旨,你父亲不会为难你母亲的。”南月寒淡淡道。
“陛下。”李信不敢置信的看着南月寒,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好说话,以前只听过她的传言,在他心里,她完全是一个谋朝篡位,不知廉耻的卑鄙小人,尤其是听到她竟然要像男人一样选夫,心里顿时厌恶不已。可是现在看她冷漠淡然,优雅从容,面容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放佛能看到人心里去似的,她竟然不多问一句,也仅仅只扫了自己一眼,便不耐烦的让自己出宫,也是,她肯定也是不愿的,原以为自己这般她肯定会勃然大怒,自己都坐了以命相博的准备,竟不想她竟然全不在乎,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
“都散了吧。”南月寒淡淡的挥手,准备回去,可一抬头却看见了莲意那双复杂的眼睛,也是,他为了自己这般,这样想着,她又道:“等等。”
众人还没起身又跪下,南月寒道:“人要得到一样东西就要付出一些什么,李公子可懂?若朕是李公子,若是不愿进宫,就会和父亲抗争到底,即便以死相搏,也不会任人逼迫。再者,既然进了宫,以此换得了母亲和自己的平安,就要安安心心伺候君上,而不会迁怒与无辜者。还有,李公子生来尊贵荣华,享受着锦衣玉食,岂会没有代价。”
南月寒淡淡道,也懒得理会他听懂了没有,完全是为了给莲意出一口气:“莲意留下,其他人散了。”
“……是。”莲意意外她竟然能替自己说这么多话,十分惊喜,又听她点自己名字,险些反应不过来。
“陛下。”之前出来说话的俊俏男孩大胆的冲她笑笑:“陛下,昨日您就该给我们封号和宫殿的,我们如今还挤在一起,实在是很不方便。”
“众位自己去挑,喜欢住哪里住哪里,自己去内务府要下人,对了,要是还有不情不愿的,自行出宫就是,回去和你们爹妈说一声,就说朕说的让你们回去。打架的事情只此一次,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以后再闹,宫规处置,各位还是安守本分的好。”
“是。”众人跪地行礼,然后各自散了。
“莲意,以后不要为了朕得罪人了,不值得。”南月寒淡淡道:“回去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
“值得,为了陛下做什么都值得。”莲意抬头倔强道。
“不要对朕有什么期待,朕只是为了应付朝臣才答应选妃,两年后会放你们出宫的。”南月寒干脆道。
莲意震惊的抬头,连礼数都忘了,他以为她只是暂时没顾上而已,没想到她从一开始存的竟然就是这个心思:“陛,陛下,您,您……”他一时不知是喜是忧,是高兴她对所有人都没有那个心思,还是伤心她对自己也没有那个心思。
“没什么事就回家吧,不要在宫里耗着了,你老爹肯定要骂死朕了,以后你就专心政事,做得好的话朕会重用你的,料想你家族的那些人也不敢说你什么闲话。”南月寒道。
“您,您让我,出宫?”莲意伤心道,脸色瞬间苍白。
“你本来就不应该进宫,好好的大小伙子,风华正茂前途无量,哪里想不开跑到宫里来糟蹋自己。”南月寒道。
“想不开,您觉得臣是想不开?您不知道臣心里是什么想法吗?”
“好了,退下吧。”南月寒摆摆手。
“等等,陛下。”莲意拦在她面前:“臣之前一直以为,您是欣赏臣的。”
“朕是欣赏你没错,你品行高洁,气质优雅,行事可靠稳重,朕很看重你。”
“那您,那您就不能喜欢臣吗?”莲意越说越小声。
南月寒不答,只是眺望着远处的天空,漂亮的眼睛带着淡淡的忧郁。
“陛下,臣一直觉得,您有什么心事。”
“莲意,千万不要去喜欢一个有故事的人,你应该找一个温柔婉约的姑娘,陪着你,倾听你。朕是没有心的,更没有感情。”
“臣不愿,臣不要什么温柔婉约的姑娘。”莲意道。
“那是你不知道温柔的姑娘有多好。”
“您,您知道?”莲意下意识反问。
“当然,”南月寒点点头:“曾经有一个女孩,不,三个,他们对朕很好,一个是朕的解语花,温柔的像春风似的,她那么柔弱的女子就算自己受伤也会先照顾朕,朕心里想什么她都知道。一个经常会和朕发脾气,但她把朕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她会用自己都舍不得用的料子给朕做衣服,会拉着朕去听戏,逛街,带朕吃好吃的。”
“陛下,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她善解人意,她什么事情都愿意为朕去做,她只希望朕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
“陛下,有,有传闻说您,您。”莲意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说您喜欢女子,是真的吗?”莲意一咬牙快速道。
“女子,并不是。”南月寒摇摇头否认了,不等莲意再有意无意的与她说话,迅速道:“朕还有事,先走了。”
……
“我看,那个莲意道是对你情深意重,你为什么不喜欢他?”慕菏泽道。
“他喜欢朕,朕就要喜欢他吗?”南月寒撇了那个不正经的女人一眼。
“那他既然问你是不是喜欢女人,你直接承认就好了,也好断了他的念想,为什么否认?”慕菏泽道。
南月寒淡淡道:“他虽稳重,可到底在感情上单纯,我此话一出,他保不齐会闹出什么事情。”
“你不是很看重莲丞相,要是收了他儿子,他还不对你服服帖帖的。”慕菏泽笑道。
“朕安天下,还不至于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若是做人做事到那一步,谁还会为朕效力。”
“女皇一向清高,在下佩服。”慕菏泽眼中有赞赏,有淡淡的调侃。
南月寒摆摆手,不欲和这个经常调侃自己的女人多说:“一年了,还是没有他们丝毫的消息吗?”
慕菏泽闻言也正经起来,她暗下神色:“没有。”
“朕一直在想,要不就是他们隐姓埋名乔装打扮隐匿在哪个角落,要不就是被什么人救走了,封锁他们的消息。”
“若是前者总会找到,若是后者,也总会找到,陛下不必担心。”
“朕如何不担心,他们一个温顺柔弱,一个脾气火爆,还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呢。”
“只有你才会认为她温顺柔弱。”慕菏泽不忿道,明明是个满腹心机的女人,偏偏墨沉这么聪明的人就是看不到。
南月寒忽然揉了揉额头,慕菏泽担忧道:“怎么了?”
南月寒道:“最近经常眩晕,头疼,偶尔失眠。”
慕菏泽抬起南月寒一只手腕替她探了探脉息:“思虑太过,需要好好调养。”
“无妨。”南月寒淡淡道,忽然出手点了慕菏泽的穴道,将她推到床上。慕菏泽大惊:“你,你要干什么?”
南月寒不答,低头解开自己的腰带,脱下外衣,仅仅穿着一件白色抹胸,她的皮肤白皙,脖颈纤细优美,肩上一朵粉白色的樱花,两道凸起的锁骨异常美丽,披散的头发将她整个人衬的冰清玉洁,可惜的是,她的胳膊,肩膀上都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口,是她曾经登上皇位拼杀的战绩。
慕菏泽感觉全身血液都不知要往哪里流,她心跳如鼓,万分紧张,既期待又害怕,心想幸亏墨沉点了自己的穴道,要不然真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
南月寒眼睛瞄向桌上的匕首,手掌一吸,噌地一声将它拔出鞘,慕菏泽瞬间被惊醒,终于觉出不对:“你要干嘛?”
南月寒皱了皱眉,猛的将匕首插向心口,难以忍受的痛苦使她脸色都扭曲了,嘴微微张开发不出声音,狠狠心将匕首拔出来,血液飞溅,落在慕菏泽身上,瞬间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南月寒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
“陛下,陛下,醒醒,醒醒,来人啊,来人啊。”慕菏泽动弹不得,只能拼命呼喊。
南月寒醒来时,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一妩媚俏丽的男子对着她笑的风流,身穿藕荷色对襟长衫,袖口领口勾着银线,胸前绣着大红的梅花,南月寒却莫名看出了几分风骚:“你是谁?这是哪里?”
男子脸色蓦地变了,委屈道:“陛下,您都见过臣两次了,还不认识臣吗?”
此话一出,南月寒就知道了,后宫的秀男:“现在认识了。”
“臣叫风雅,您记住了哦。”风雅笑的勾人,南月寒暗暗吐槽,风雅,风骚才对吧。
“朕的衣服,谁换的。”南月寒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既然换了,为何还是抹胸,也不给她穿个外套。
“臣换的啊,陛下您不知道,幸好莲意和臣去找您了,看到您晕倒了血流了一床,吓死人了,臣略通医术,就赶紧将您抱回来医治了,臣不知您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口,只能脱了衣服给您检查了。”风雅笑的轻佻,不怀好意的盯着南月寒的面容,看看这位女皇会不会如寻常女子一般害羞。
南月寒却放佛听到吃饭喝水一样面容无丝毫变化,她撇了一眼地上的被子。风雅笑道:“您不知做了什么噩梦,一直不安,被子刚都给踹掉了。”
“去让人给朕拿件衣服,朕要回去了。”也不知慕菏泽怎么样了。
“陛下。”莲意端着药碗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南月寒赤着胳膊裸着肩膀坐在床上的样子,吓的药碗差点摔了。
“进来吧。”南月寒接过药碗试了试有点烫,放在桌上。
“你脸怎么了?”南月寒道,这两天,他经常受伤,可今日脸怎么有伤。
“没,没什么。”莲意赶紧低头。
南月寒抬手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莲意眼神躲闪不敢看她,视线往下,又是她赤裸的肩膀和那朵粉白的樱花,赶紧闭上眼睛。
“怎么受伤的?”南月寒淡淡问道,他清俊的脸上,左边脸颊一道明显的擦伤。
“摔,摔的。”莲意紧张道。
“以后小心点,瞧瞧你这两天受了多少伤。”南月寒道。
莲意有点受宠若惊,迅速道:“是。”
“陛下,您这调戏人的手法比那风流公子也不遑多让啊。”风雅不甘寂寞道。
南月寒疑惑,她怎么调戏人了,顺着风雅的视线瞧过去,赶紧放开掐住莲意下巴的手,轻咳道:“去给朕拿件外衣来。”
“是。”莲意迅速道了一声是。
“你先出去吧。”南月寒道。
“陛下,风雅长得,不比莲意差啊,您怎么瞧都不瞧风雅一眼呢。”风雅故作委屈。
“朕头疼。”南月寒不欲多说,揉着太阳穴。
“风雅给您揉揉。”风雅殷勤的上前,南月寒赶紧抬手止住:“不用了。”
莲意来的很快,南月寒穿上外衣,留下一句欠风雅一个人情就走了。回去就看见了慕菏泽那张不好看的脸:“朕曾在古书上看过,天命之女的心尖血有疗伤的功效,还可使人功力大增,你其实,受了很严重的伤,那一次帮朕的时候,是不是?”
“你还有理了,下次,不对,没有下次了,你知不知道差点吓死我。”
“不会了。”南月寒赶紧道,又眨眨眼:“你去御膳房帮朕弄点吃的,好饿啊。”
“哦,哦,那我让宫女去。”
“不不,宫女哪里知道朕的喜好,还是你去。”
“那好吧,你先去床上躺躺,我去给你传膳。”慕菏泽道。
等她一走,南月寒迅速找了一套新的里衣,撕了身上的衣服就下了浴室,早前放心尖血疼出她一身汗,刚才做噩梦又吓出她一身汗,难受死了。快速洗完给自己匆匆换药。
“她以前也是这般胡闹吗?”月君黑着一张脸问蓝御,蓝御为难的低头:“殿下有洁癖,不这样,她会更加难受的。”
“那你们就任由她胡闹。”月君道。
“不是,蓝御会看着殿下的,还请陛下放心。”
“少为这小兔崽子说话。”月君黑着脸。
南月寒披上衣服迅速往外走,刚出浴室,就看到慕菏泽站在她的床前泪流满面,眼神幽怨的看着她,顿时头大。
“这怎么还哭了?”
“别过来。”慕菏泽厉声道,深深的看了南月寒一眼,转身就走。
“阿泽。”南月寒追出去,早已不见了人影,心口又开始疼,整个人没有力气,头也晕,赶紧扶住门口的栏杆才没摔倒:“算了,我还是先休息休息,再折腾把小命折腾没了,我就成为第一个自己把自己折腾死的皇帝了。”
回到床上躺下,一夜睡的极不安稳,光怪陆离牛鬼蛇神都跑来闹,南月寒起了个大早,刚下床,就匆匆跑进来四个宫女,个个楚楚动人,眼神关切:“陛下。”
“你们怎么在这?”
“是慕大人让奴婢们来伺候陛下的。”
“不用了,你们出去吧。”南月寒挥挥手。
四个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抽泣,南月寒道:“怎么了这是?”
“慕大人说了,要是没能伺候陛下,就杀了奴婢们。”一宫女可怜兮兮道。
“阿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暴了,该不是被朕气疯了吧。”南月寒自言自语道,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人:“起来吧,朕要换衣服。”
一套搞下来,南月寒只有无奈的份:“这下上朝要迟到了,本来一盏茶功夫就好了,都怪慕菏泽。”
“陛下,慕大人说了,您今天不上朝,您该用膳了,用完膳奴婢给您换药。”
“不上朝。”南月寒道:“不上朝谁处理事情。”
“慕大人说了,一日不上朝天下不会乱的,陛下,还是用膳吧。”
南月寒坐在餐桌前,四五样精致的菜品,小笼包,煮的粘稠的粥,都是她喜欢吃的。一小宫女赶紧先给她端了清水喂到嘴边,南月寒伸手欲接过:“朕自己来。”
“陛下,慕大人说您受伤了,要奴婢喂您吃饭,不可让陛下动手。”
被人伺候吃完饭,换了药,南月寒以为终于可以清静了。
“陛下,奴婢给您按按吧。”
“嗯。”南月寒点点头躺在榻上。又一群穿着漂亮的美女进来,仙乐飘飘,彩带飞扬。
“这又是干嘛?”
“这是慕大人安排的,慕大人说宫女您要是看不惯,后面还有一群侍卫表演舞剑。”
“她在哪?”
“慕大人在替您挑选宫女和侍卫。”
“还挑,不是都挑了你们四个。”
“慕大人说了,一共要挑一百多个宫女,每天换,要不然您会看腻的。”
“真有那么喜新厌旧吗?这简直是把朕培养成昏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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