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深夜,国师殿中烛火通明。
灵云国师悬坐于清池之上,江若端立于池侧。
“灵师,朱槿醒后失忆。没了与少景有关的记忆和月领主走后近一周的记忆。”江若端道。
国师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闭眼道:“汝且静观朱小姐近来变化。”
江若端暗自点头,略微思付后道:“灵师,端儿有一事不明。”
“汝想问下咒之人为何不取朱小姐性命?”国师问道。
“正是。”江若端点头答。
他与夏云一直很不解,为何下咒人这次没有取朱槿的性命。不论是万永巷遇百鬼,还是鬼哭童,两者看上去都是冲着朱槿的性命去的。但是到了迷芜却反而不取朱槿的性命,实在古怪。迷芜相较于前两者偏偏是最容易致朱槿于死地的。
“端儿,若你是下咒之人,会因什么而不取对方性命?”国师问。
江若端神情一滞,随后认真地去思考了灵云国师问的问题。
之前尚有猜测朱槿被咒可能是茶家报复所为,但是对方不取朱槿性命无疑是彻底排除了这一可能。这就说明对方并非冲着朱家去的,而对朱槿下咒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若我是下咒之人……不杀她的理由恐怕只有我的目的尚未达成,她还不能死。”江若端道。
国师微微点头,说:“此不失为一种可能。但仍有偏颇。”
江若端再次陷入沉思。确实如灵师所言。若是目的未达,她还不能死,那么之前遇百鬼之时,就不至于如此凶险才是。连灵师都出手相助,可见那时的情形确实十分危急,对方是当真要杀她。
可是后来遇鬼哭童时,灵师却未出手。是不是因为灵师已知道朱槿不会在那时被杀?
江若端不敢再细想下去。
殿内寂然无声,没有一丝风。国师忽而睁眼,原本平静的神情上掠过一丝异样。
“怎么了灵师?”江若端看到国师的样子,心不由得悬了起来。向来镇静的国师露出哪怕是一瞬的异样神色都会都让他觉得不安。
“月领主恐怕有难……”国师的眼神变得愈加深邃难测。
江若端略感惊讶地看着国师。他们本在谈论朱槿被咒之事,为何突然提起了月领主。
“月领主正在返回兀地的路上,若是有难……此行不成,一战难免。灵师,需不需要予以援手?”江若端问道。
国师摇头,道:“此乃她的劫数。不可妄为。”
“劫数……月领主的劫数除了被咒和那场大火,还未完?”江若端愈加困惑。
他始终是不及灵云国师的。他之前虽能碰巧窥得天机,也着实在这方面有所禀赋。但他并没有多少修为在身,也非他的灵师这般能料知天下事。
“皆为同一劫。”灵师淡然道。
江若端似有所醒悟。既是月领主必然的劫数,自然不能出手相助。只是不知月领主这一劫,是否会与朱槿被咒有关。江若端在心中思付道。
黑夜里,月谣与阿木正借宿在一户农家里。
破旧的农户里,月谣安稳地躺在窄小的床上歇息。自从月谣得到灵云国师的压咒之后,一连数日都未有噩梦缠身。连一直夜夜守着她的阿木都感到些许心安。
子时已过,阿木看着月谣安静的睡颜,替她掩好被角。随后坐在离床不远的桌前,单手支额稍作休息。
一片漆黑朦胧之中,月谣好像听到有谁在嘶声叫喊。
“月领主,别杀我!”
“月领主!月领主!”
“啊啊啊!!月领主别杀我!!”
陌生的声音一句句清晰地响在她耳畔。月谣的心仿佛被谁狠狠捏在手中,痛得难以正常律动。
为什么会听到这些声音?我杀人了?我曾几何时杀过他们?
她作为月领主五年来,从未杀害过谁,族内有罪当杀之人也是严格按照族规处置,绝对没有任何任意妄为之举。
仿佛能听到她的心声一样,她的耳畔又响起了另个声音:“你忘了吗?一年前,你杀了多少人?那些一个个被活活烧死的人,都是你杀的!”
“我没杀他们,我没有!”月谣大声喊道。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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