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谣蹲下身,从发上取下一根银簪,还未开始在地上画阵,长蛇就迅速朝他们爬来。阿木一把拽起月谣,单手把她夹在怀中。
蛇灵巧地扭动身型,仍是毫不费力地避开阿木甩出的银镰。一把把未命中目标的银镰在半空中打了个圈回到了阿木手上。这长蛇让极其擅长对付兽类的阿木也头疼不已。
阿木带着月谣与蛇胶着了许久。月谣渐渐发觉这蛇定是敏锐得出奇,不然不可能让阿木如此费神。她知道月岚的毒蛇被隐藏了灵力邪气,而且如傀儡一般只听月岚笛音的号令,但是没想到这么难对付。
选择与毒蛇硬拼并不是明智之举。对付此类驯养有素的蛇,想要得手不易,且蛇的数量未知,暗袭难防。若是想要制住毒蛇,对其主下手才是最佳的选择。然而他们并未听见笛音,根本无法知晓月岚的所在,此法也自然用不上。
以往月岚从未对他们出手,以至于他们都缺乏对付月岚的毒蛇的经验。当初月岚被任以大祭司之职时,为表忠心,主动提出将自己的蛇全部封印在月神祠的地下密室中。月谣同意后,给他的蛇下了封术。
此后,毒蛇在月神祠的地下密室中被封印数年,并且在兀原大火那夜,尽数被月岚召出,将月谣围困在月神祠中。
月谣当时凭借听觉知晓有蛇困她,但是她不懂为何月岚的蛇会冲破她的封术,封印飞禽走兽这等事对她而言是何等简单,为何月岚的蛇却叫她封不住?难道月岚远比她强,能让她连他实力都辨别不出?
就在此刻,月谣的脑子忽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阿木,你信我吗?”月谣冷静得吓人。
“信。”阿木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然而他回答过后却在心中感到一阵不明所以的恐慌。他无法知晓月谣接下来会做什么,他怕她做出危险的事情。
“把我推过去。”月谣说。
阿木不但没把月谣推出去,反而在听到这话之时无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她果然要以身犯险。
月谣皱眉,她的肩骨被阿木勒得生疼。然而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右手握着的银簪刺破了手指,她抬起滴血的手指在自己的左手掌上飞快地画了一符阵。
“月谣!”阿木低头看到她两手是血的样子,只觉得触目惊心,连手中的银镰都险些握不稳。
蛇趁着他分神的瞬间袭来。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略微迟滞,只能抱着月谣旋身勉强躲开,拉开半米距离,连退数步。
“阿木!把我推过去!相信我!”月谣已经察觉到此时的危急,不由得大声对阿木喊道。
最后三个字在阿木的脑中炸开,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手一松,往她的背后一推,将她推向了蛇的方向。
蛇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尖锐的齿牙迎接眼前送上口的美食。几乎同时,月谣右手一甩,几滴血中有一滴落在了蛇身上。
蛇身半伸,圆目紧盯她的细颈,朝她一扑。月谣双唇翕动,念出一道术语。左手的符阵上红光乍现,明亮得刺眼。
不一会,红光渐渐暗去,蛇已经瘫死在她脚下,僵硬如石。阿木毫不犹豫地上去,按住蛇头就是一刀。黑血四溅,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血腥味。
月光下,她喘了几口气,露出一丝浅笑。但是她笑容间的疲惫却让他清楚地知道,她在勉强自己。
“没事吧?”阿木起身问月谣。他的脸上、身上还留着蛇血。但是他顾不得那些,他只想知道月谣是否无恙。
“我没事。方才我在血中注了灵力,以血代符,滴在蛇身上我便可以用缚灵阵将它定住。我的灵力比你强许多,我来做这事会比你更好。”月谣说。
而事实是,她拼上了自己一半的灵力,才制住了那条蛇。
阿木没有应声。论灵力,确实月谣更强。但是他能察觉得出月谣定是下了大力气才定住了蛇。
月谣知道阿木肯定是在为她刚才的冒险而担心,不由地收起自己的笑,认真说道:“我一直觉得很不解,月岚的灵力分明不及我,为何他的蛇却能让我辨别不出灵力与邪气?还有,多年前我封印了他全部的蛇在月神祠的密室中,但是一年前的那天晚上,他的蛇却全部冲破了我的封印。就在刚才我忽然有了一个猜想,那些蛇很可能不是他所饲。”
“不是他?”阿木也感到惊讶。
“对。不是他所饲养的。通常驭兽之人,兽皆为己饲。但是月岚的蛇却不是他自己饲养而成。有人将养好的毒蛇给他,教他如何以笛驭蛇。蛇身上带着原有饲主的封术,那人的灵力定然在我们之上,所以那些蛇在才会让我们无法感知其灵力与邪气。这也是我刚刚一定要自己动手去制住那条蛇的原因。而那晚若是蛇原有的饲主出现,我下的封印自然能被他轻易破除……”
月谣说着说着,忽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那晚上她分明只听到了一次笛音,紧接着月岚就进入了月神祠,将她拽下神坛。那时候她知晓周身没有蛇,说明月岚的笛音反而是将蛇全部召走了?而从蛇的封印被破,将她围困,直到月岚到来之前,她都没有听见笛声。
没有笛声……难道饲主驭蛇没有笛音?
月谣心中猛然醒悟,但是脚下却突然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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