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都过得相当平静,这一日午后,陶清漪听琉璃说大少爷曹居仁回府了,她连忙梳妆打扮,又备了一盒自己亲手做的梅花糕,急急慌慌就往曹居仁的住所而去。
只可惜她出门太迟,等到她到达曹居仁住所时,曹居仁竟先一步离开了。
“越是到年跟的时候,朝中越是繁忙。大少爷已经有一阵子不宿在曹府了,表小姐难道不知道吗?”门口一个叫做曹金的小厮恭恭敬敬道,一双眼睛时不时瞟向陶清漪,好似看怪物一样。
陶清漪听那曹金说话,有些气恼。她自是知道曹居仁近日异常繁忙,她原本想着他不来找自己,那她就去找他。本想趁他回府见他一面,谁知自己还是出来晚了。
“那请问大少爷何时回府呢?”琉璃跟在陶清漪身后,听到曹金说话,忙开口询问。
那曹金道:“那我不知。”
他是惯常跟在曹居仁身边的人,若是他不知,那别人更是不知了。
陶清漪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灰蒙蒙的天气衬得她脸上的气色有些不好,这会儿似乎是更加地灰败了。
她吃了闭门羹,心情自然不会好,一路无话地往春岁居走,琉璃提着食盒紧跟在她的身后。陶清漪的步子走得不急不缓,却虚虚实实,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琉璃知道她定是在气自己没有见到曹居仁,便开口安慰道:“小姐,那曹金太不会说话,你可别忘心里去。”
陶清漪自然不会往心里去,因为她想见到的人又不是曹金。
暗暗地在心里烦闷了一阵,陶清漪为自己晚来一步而感到郁闷至极。正在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什么,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朵。
“如果他今日喝下再无事,夫人说那东西就要添至两包了。”
“两包?这这……这分量会不会重了些?而且……加到饭食中,真的尝不出来吗?”面前假山中空的石洞中,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害怕的紧,她连声音都是抖的。
另一个声音响起,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管这些做什么,这些事情夫人自有分量,夫人让你加,你加就是!务必年节前后把一切事情搞定,若不然年后复朝,二少……他免不了要回宫,到时候想要再下手就难了……”
陶清漪惊得睁大了眼睛,连忙拉着琉璃躲到那假山背后。蹲下身子时,琉璃也是惊疑不定地开口叫了声“小姐?”。
“嘘!”陶清漪将食指放在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又细细地听了那二人的对话,直到那二人鬼鬼祟祟地走了,陶清漪这才敢站起身子。
“天哪,她们难不成想要毒害二少爷吗?”琉璃站起身子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的惊天动地。
陶清漪赶忙捂住她的嘴,又机警地向四周望了,见四下无人,这才叹出一口气来。
“琉璃,谨言慎行,这是我们管不了的事。”一面说着,她的目光一面瞥向假山那一面紧闭的朱红大门。那里面是一个有些古旧的院子,仅是偌大的曹府中的一个别院。当初陶清漪在病中时,还曾听琉璃说过,那日曹居仁与曹居衡争执时,曹大人还曾骂过曹居仁不懂事,说是弟弟都挑了一个这样破败的地方住了,你做哥哥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紧咬不放。
而事实上,这座院子虽有些陈旧,但并不破败。而说起曹府中最破败的院子,恐怕只有与曹居衡这别院尾尾相连的春岁居了。而那一日箫声平地而起,恐怕也不是偶然。这院子与春岁居皆绕着一片活水而建,看似无关,其实中间只是隔了一片院墙。更何况那院中有座二层高台,站在那高台之上向春岁居望,更别说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了。
想到自己那日与曹居仁的事恐怕已被这院子的主人知晓,陶清漪在灰蒙蒙的天光中不禁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
不过好在,那曹居衡看上去并不是一个多事的人。转念一想,就算是多事也无妨了。她已打定心思要与曹居仁在一起,又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呢?
这般想着,陶清漪心里头不禁舒服了几许,却是将当初那箫声引走曹居仁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了。
面前的琉璃自然知晓自家小姐的意思,也明白这曹府中的事轮不到他们这两个外人去管,当下重重地点了头。
而正在这时,身后的草地上响起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居高临下的声音清冷地传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陶清漪与琉璃正兀自地说着话,谁承想有个人突然出现在身后,待看清楚那人,二人皆是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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