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眼神洗礼不明觉厉地朝男子甩过去,只见对方楞了楞神,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又好像并不习惯这样似的把手缩了回去,正襟危坐地看着大夫,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男子暗想:这厮装作无害的样子,难道觉得自己会相信那些鬼神之说么?他只不过是想看看这大夫还能说点什么出来而已。但是,自己怎会对她生出许多与往日不同的心境呢?
大夫这时不急不缓地解释道:
“大人,夫人现在的脉象看来,已是无甚大碍了,只需好好调理身体便可。但是老夫却诊断出夫人脉象曾有枯竭死亡的迹象,只是后来突有一股大地回春之力涌入,脉象中散发蓬勃的生机,使得夫人身体无碍。除此之外,老夫还看出许多奇怪之处。”
说到“奇怪之处”,老者的眼睛往房屋四处转了一圈。
男子会意,喊了一句:“林三。”
“是!”屋外自有人领命去房屋外戒备。
封若却是一惊,枯竭?死亡?这么惊悚的吗?
“大人请想,夫人并未受到撞击或者跌倒却小产,那很可能是药物所致。”老者停顿了一下,看者“大人”一脸平静,显然是对用药之人心里有数,便接着道:
“若是药物所致,用药之人必定会选择温和的不易被人发现之物,那药必然只会导致小产,不会致死,那么——”说完老者示威似的看了他们主仆一眼,大有哼哼老夫聪明吧,老夫说了这么多你们到底懂不懂之意
“滑胎药既不致死,夫人却曾有死亡之危,为何?”大夫卖的关子封若听懂了。大夫是在提醒他们,小产之事定是有人加害,除此之外更另有人想浑水摸鱼,妄想一举夺去夫人性命!如今夫人救回性命只是侥幸,此害却尚未根除,尚不可大意。
她都能听懂,更不用说身边这个一脸深沉如水的男子了。
此刻的他脸色温和却气息突变,连两人身边空气都似有一瞬间的凝结。封若不禁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她把脸埋在被子里,悄悄擦去溢出眼眶的泪。
刚刚虽然觉得身体很不舒服,沉浸在自己孩子可能平安的喜悦中也不觉得什么,现在才知道原主竟然滑胎了!同样初为人母,她的心也为原主和孩子十分地悲痛,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果然很黑暗,唉……
身边男子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无论哪个女人刚经历这些,再怎么懂事都难免伤心的吧。
她大概明白这个男子的意思,有些龃龉纵使他不愿原主知道,也不会明说,但为安全计,他会让原主在场听着,听明白多少领悟多少,都随她去吧?所以才会让自己在这里听着。
她相信在原主照顾不了自己的地方,他也会尽力替她看着的。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如今这个结局未免伤悲了些。
只见他扫了站在旁边,眼里愤恨但克制得很好的小姑娘一眼,脸上一恸,不知在想些什么,主仆两人都陷入沉默……
老者似乎感受到自己的话语造成一屋子的沉默,对效果很满意。封若看见老者频频点头,不久他说道,“既如此,老夫便先行告退了。”
是看点拨的差不多,就准备走人了?封若想。
但是他说完就站到一边,转过身去欣赏一边的柱子,不看人也不走,是?
封若看对方一副翩翩世外高人,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若有所悟。他大概是觉得辛苦了一晚上,现在最重要就是把姿态摆高,然后狠狠地捞一笔?
妙啊!人才啊!
我能看明白也是人才!封若想道。
但是总会有比她更人才更早看明白的。她发现“大人”早就一副我很明白的样子招来一位了黑衣男子,小声吩咐了两句之后转头对老者说:
“大夫一席话,让寮某受益匪浅。大夫对夫人救命之恩,更是感激不尽!寮某这就派管家送大夫回去。”
停顿了一下又瞟了眼清高的老者道:“放心,寮某已经吩咐管家,一定要给夫人的救命恩人准备丰厚的诊金的。”
看见侧着脸的大夫眉梢稍弯的样子,“寮某”失笑,马上又摆出一副很亏欠的样子,“就是……可能要委屈一下大夫了。”
然后“寮某”转过头来,对封若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封若忍不住眉头一跳。话说加上自己三个人,行事都一套一套的,到底谁才是戏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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