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且说。”
“去往京都,千里迢迢,娘和你同食共寝,母女亲密,那丫头就免了吧,不用一同前往。”
“娘,这两者不冲突,照青是我的爱将,堪当大用,难得能带她去见识见识,她是个极分寸的人,你就不要拂了女儿的兴了。”傅莲月依旧蕴含笑意,语声款款。
“我问你,到底是娘重要,还是她重要?难得去一趟京都,你也要来碍娘的眼么?”
傅莲月敛了笑容,放下箸子,“母亲,我问你,到底是妹妹重要还是我重要?女儿身边难得有一个可心可用,尽忠爱主的人,你却要为了妹妹的忌妒不喜而厌憎她,屡屡伤女儿的心。”
“你!”顾氏到底心虚,傅明再爱她,以她为重,也是倾理的,便让他出面也无用,心知拗不过她的心意,也不想疏凉了母女关系,才软了语气,“你怎么能这样说亲妹妹呢,罢了,当我多事,没提过吧。”
傅莲月回到盛月轩,但见傅照青与云狸逗趣,又状似不舍,述说离别。
“带云狸一起去吧。”
“此去京都,路途遥远,需跋山涉水,带它定会怠慢行程,真无不妥?”傅照青有些不敢相信,说到底是自己不愿意任性。
“圣诏上有说年前到京便好,算下来有好几个月,便我们一路游山玩水而去也可,大可随心。”
“谢姑娘恩典。”傅照青喜。
“还有我母亲也要随行,”顾氏随行,傅莲月觉得有必要告之,使其心里有准备。
心里夹杂几许失落,傅照青并未显于色,淡然的应了声,“嗯”。
翌日,临行。
傅明与顾氏,难舍难分,相拥告别,搀扶其上了马车,谆谆叮咛,絮絮不休。
傅莲风望着傅照青上车而去的背影,眼底略过的痴情,如风拂过,转瞬而逝。
傅明策马相送,长路相送,愈送愈沉,终是心里一横,斩别离,挥手,勒马转身。
傅莲风负手凝立,心中亦生出几多怅然若失的意境,但见傅明蔫蔫而回,四目相视,笑容带了几分揶揄。
他的父亲,堂堂傅国公,当世名将,浸淫沙场,杀伐决断,也只有在母亲大人面前,才会如此拖泥带水了。
傅莲月照顾顾氏心绪,与其同车而坐,因了云狸,傅照青亦不方便乘马,长途行路。
傅明爱妻情深,将边境部落相送的马车做为顾氏行路之用,一应装饰,无不体贴。
车里开阔,粉色的垂珠纱缦,水绿色的花草风铃,垂苏鎏金银香囊静静的倚在车窗之侧轻跹,散发着清香。
五人同车,顾氏侧倚芳草香榻,念夏颂秋,傅照青傅莲月,各坐两旁一侧。
一路边游边行,转眼间就到了褶阳城。褶阳城是商贸名城,这里的丝锦享誉天下,便那千里之外的宫中,帝王贵人,一应衣物,亦多半出于此地。
这里是各国富贾巨商云集,丰盛膏腴之地。
临近城门,傅照青的眸色已然昏暗下来,面色有些惨白,傅莲月伸手抚肩宽慰。
傅照青回以一笑,以示无碍。
锦澜与琼芳海是遮阳城最大的两家绸庄。琼芳海的老板娘又与顾氏有交,是以得知顾氏路行至此,早早派人在城门口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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