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浩一路骑马相送,直送至玉成门外,方肯留步。
一行女眷,一辆马车,江夏佚独乘黑驹马,眉目温和,气势凛然,恍若战神护驾。
和风熙日,城外的道上,金黄色的枫叶叶漫天飘洒,欢洒如绮丽的蝴蝶。
傅照青第一次行此长路,意兴盎然,只是碍于顾氏,只得规矩做着,不敢东张西望,只在顾氏小憩时,才攥着车幔,微微探出车牗,领略下沿边风景,目光触及江夏佚,因着相熟起来,笑容也随心了许多,乍见之下,笑容明媚,如花盛绽,江夏佚同样以笑回之。
走走停停,时间又过了数日,这日又过了几片村郊,路经一片盘山道后,时值未时末,考虑到盘山道冗长不好走,便决定于山脚下的驿馆过夜。
驿丞王毅认识顾氏和傅莲月,又见江夏佚像貌英伟,气质凛然,自是敬畏,殷勤无比,最近来往的人多,考虑到房间不够,王毅不敢怠慢,便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江夏佚住,自己暂和驿仆同宿。
此驿依于山脚,山岚掩映,松树绵延,扎枝挺干,翠黄松针挨挤如盖。
秋日的山畔犹为幽凉,日暮之下,山风阵阵,寒意更甚。
傅照青依旧一身白日的褐色罗裙,未加添衣衫,便披风也未着,因她身强力健,并不觉得冷。云狸却有些怕冷,是以她没有带它出来。
她足尖轻点,翩然而上。
江夏佚摇见那树上的人儿,薄唇微扬,有些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傅照青立于虬枝之上,折下一簇松针,又扯下几颗松果,方尽意回身。
只见江夏佚立双手环胸,翘首贮立,几缕发丝飘乱,他目光清澈温暖,天边的霞彩都没有他的笑容好看。
傅照青恍然失神,须臾才飞落而下,她笑,“好像每次登树都必得见镇北王。”
“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份吧!”他声音温雅醇厚犹如朱弦玉磬,荡人心肺,星眸澄澈的如东海的明珠。
“祈南多松,但是此地的松又有些不同,想来是种类不同,这些个名目我却是不懂。”
“这是五针松,耐阴忌湿畏热,初始于异邦岛国,别看这里山岚弥漫,却都是稀薄,空气干燥,正适宜生存,祈南的多是乔松,常生于针叶树阔叶树间,喜低温潮湿气候。”
“镇北王见识真是广薄!”傅照青更加折服。
江夏佚笑笑,不以为意,续道:“北地还有一种红松,其上松果的松子,还能食用,可健身心,延年益寿等。”
“那个松子是不是灰皮白粒,类似葵花子类的籽,北地常以此为贡物?”
“没错,正是。”江夏佚并不稀奇,傅家是功勋之家,宫中赏下这些个吃的,也是常理。
两年前,太子微服私访时,途经祈南时就给姑娘送来不少好东西,这当中就有数斤松子,傅照青也尝过,她觉得那物又麻烦,又甜又腻不好吃,只适合姑娘的口味。
“我有幸跟着姑娘也吃过,可我觉得并不好吃,太甜了。”
江夏佚夏笑,“那你喜欢什么样味道的?”
他的娘亲和踏阳的娘亲一样,都喜欢捯饬吃食,主仆俩志同道合,食艺精湛,所以他和踏阳小时候都有些胖。
傅照青想了想,认真的道:“我喜欢脆的,稍甜的,或者咸的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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