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劲竹每日很早便要上朝,必须早起,于是他定了规矩,子女们每早未时去问安,早饭必须一起吃,至于午饭和晚饭,则不必如此麻烦。
阮娇和一卓虽不喜欢陈氏,也不敢坏了规矩。
她今日没去请安,陈氏一会得了空儿,又要好好地“提点”她一下了。
阮娇呜呼哀哉地叹了一声。
“二卓,咱们去吃饭,”阮娇边关门边招呼胖狗,一回头,又看见杏树下怡然自得的苏迟了。
“你怎么还不走?”阮娇快步走他到前面,将他手中的绣花鞋抢过来,扔给二卓,嫌弃道,“怎么,你想留这儿吃个饭?”
苏迟坐在树下,一抬起头,刚好看到阮娇气鼓鼓的下巴,还有一张一合,桃色的唇瓣,他默了默,“如此也好。”
“好你个大头鬼!”阮娇还没见过如此蛮横无理之人,紧闭眼睛平静了片刻,指着掉漆的院门,“赶紧走。”
苏迟静静地笑了,温润的眸子若初生的春水,笑起来两岸生色,柔波荡漾,理所当然道,“我不认路。”
阮娇心肺都是冒出的火气,被气笑了,两手叉腰,低头俯视着他,“那要本小姐带你出去?你觉得我一个英国公府的千金,会亲自把你给送出府?”
“还有,你能不能站起来,我脖子疼!”
苏迟脑子里闪现出阮娇昨夜奇形怪状的睡姿,心中嘲笑道,该不会是睡落枕了吧。
他刚想完,阮娇哀怨的声音就在他的头顶炸裂开来,“我好像落枕了!”
苏迟思绪回神,再去看阮娇时,她已经俯身而下,离他仅一尺之隔了。
阮娇用一双潋滟生情的桃花眼怒视着他,眼尾像是自然上去的桃妆,妩媚勾人,两根手指正抬着他的下巴,娇喝道,“你是听不见姑奶奶说话吗?是不是不想活了!”
苏迟两手紧紧地攥在一块,身子不由向后仰了一大截。
而阮娇,以为小龟奴又在挑衅他,一手扶着杏树干,再次欺身而下,两人的身子几乎成了一个平角。
苏迟指甲紧紧抠着地缝,心跳如鼓,他知道,这是阮娇离他太近的缘故。
以前醉欢楼的姑娘们得了空子,也会调戏他,还会有意无意地摸他的脸,他也会有心跳加快的感觉。
只是他一向深藏不露,心里刮风下雨,面上不露分毫,久而久之,她们觉得他无趣,也就不再挑逗他了。
阮娇也自然不知,面前这个一脸温润,眼睛如水的男孩,已经紧张到手指嵌到地缝中了。
她更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调戏人家。
微风吹过,阮娇的头发拂过他的脸,微痒,带着一股清新的梨花味。
那种淡淡的,不靠近根本闻不出来的味道。
掺杂在浓郁的杏花飘香中。
从远处望去,杏花如雨,飘然落下,阮娇与苏迟在一片盎然的春色里。
像是青梅竹马在杏树下嬉戏打闹的美工画。
“阮娇,你干什么呢!”
陈氏一声呵斥,吓得阮娇手一哆嗦,扶着杏树干的手一滑,直冲着苏迟的脸扑过去。
苏迟眼疾手快,头灵活地转了个弧度,阮娇瞳孔一缩,右脸与苏迟的左脸“擦脸而过”,成功地撞在了地上。
她摔了个狗啃泥。
今早被二卓踩了一下,现在又…
阮娇咬着后槽牙,看来苏迟和二卓才应该是一家人!
“二妹,你怎么样?”陈氏身边的阮辰见状,心急地赶了过来,双手扶着她的胳膊,“快,快起来。”
作为阮辰的跟屁虫,阮玥自然也挪着步子,皮笑肉不笑地跟了过去。
阮娇摔得酣畅淋漓,眼冒星光,好不容易将脸从土里拔了出来,委屈巴巴地告状道,“姐,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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