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素梅按照嘱咐早早唤月白起床洗漱。婢子们备好要穿戴的衣袍、绢花还有缨络香囊等,正打了水为姑娘涤手净面之时,只见门外匆匆跑进一名小厮。月白定眼一瞧,发觉是膳房处的来福,连忙问他何事。来福匆匆答道:
“钟叔让我来问二姑娘一句,楚公子马上启程,可还要去前院送送公子?”
“阿姊可去了?”月白问。
“这…我未瞧见大姑娘,也不知去还是未去。”
原本月白是打算去送送他的,但听见自家阿姊没去,她便打了退堂鼓。
八成阿姊是不会去了,她想,便差了来福替她去送一遭。
“来福,你去膳房取了昨日的果干一屉,再配上栗子、柿饼、梅干还有山楂果,就当给楚公子饯行了。”
“是,小的明白了,这就去做。”
来福腿脚快,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苏梅替月白簪上绢花,有些戏谑道:
“姑娘起个这么赶早,明明能过去的却又不去了……我瞧着姑娘是想去的!”
“胡说八道……我哪里有!明明是怕我睡懒觉丢了礼数被阿姊骂罢了!才没有想去送那个什么公子呢!”
月白搡了一下苏梅的细腰,满小脸的“光明正大”。
“诶?那姑娘送楚公子那么多吃食是为何呐?”
“京都人士,不常见这些零嘴点心,就算不喜欢吃,就当让他尝尝新咯。再说,这些吃食,于我,又不亏什么!”
“楚氏世家都是行军打仗的,自是爱喝酒吃肉,姑娘送他酿的青梅酒或者桂花酒岂不更好?”
“……送这些东西干嘛?!我好不容易酿了的,干嘛要送他?!咱们喝都还来不及呢!不送不送,当然是不能送了!”月白听此有些恼,忙亮起小尖牙护起东西来。
这边正说笑着,那边来了一名小厮,说是传老爷话取两坛新酿的酒来。月白夺门而出,忙问缘由,那小厮规规矩矩答着:
“老爷说若要姑娘问起,便是楚公子回了老爷好意,老爷只好取酒来送予楚公子。”
“那…楚公子应允了?”
月白抱着一丝丝希望苟延残喘。
“嘿,姑娘您这话,楚公子肯定应了。就咱老爷那架势他不应也不成呀。”
好的,希望破灭。月白霎时心死如灰,拖着裙裾施施而回。
“去搬吧,搬几坛都可。但不许碰我的桂花酿,青梅酿也只许搬一坛!”
“咳haì,老爷本就要个两三坛,二姑娘您放一百个心,小的这边仔细瞧着。那就搬两坛竹叶和一坛青梅啦!”
月白面无表情地应下了,由苏梅搀着踱回了闺房。
爹爹真是气煞她也!怎么什么都!不就是官大嘛不就是世家好嘛,那又有什么,她不信日后在这楚析面前还要像爹爹这样供着奉着他了!
哼!虽然人不坏,但抢她的酒,就是混蛋一个!
此时跨步上马的楚析连打了三个喷嚏,忙用手擦了擦鼻头。一旁的侍卫季清见状递上锦帕,他接过便擦了擦,然后塞进了衣袖里。
也不知今日是怎的了,怪怪的不说还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对自己闲言碎语。
祝陵离京都快马加鞭也要三天两夜,楚析行程赶中间又要去趟途山,于是推了早饭,命人备了干粮,天刚刚亮便出发了。
算是没惊动多少人,不过夏家接到了消息,夏将军又忙命人赶去送些行军干粮。同在府中住着养病的夏凌晨自然也听到动静了,好在夏家前几日借出去的兵完好如初,她这才没有生事,乖乖盖上被子睡了个好觉。
“少爷,咱这一行,还要经过途山,怕是要多些时日才能回京成了。”季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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