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直点头。
“那老师,咱们到底要去见谁啊?”
“见一个老太爷,姓晁。你去了那里,只管称呼他晁老太爷就好。他现在不打仗了,也听不得别人喊他将军。”
“可是皇后娘娘的兄长?”
月白惊呼,忙被老师捂住嘴。见她点了点头,月白才回过神,一脸的沉重。
本以为见了楚小爷已算个贵人,可这位晁太爷,比圣上还要年长几岁,妹妹是当年的中宫皇后,侄儿侄孙又都居于东宫。而他本人,出于将领之家,年轻时更是战功赫赫,为大昌立下汗马功劳,在楚家的老太爷还没有去世的时候,两人还并称“大昌双雄”。
夏凌霞瞧她这架势却道好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打趣她。
“怎的了?怎么一脸赴死状?带你去见个人,又不是去刑场。”
“我还没见过如此场面,心里实在是怕。”
“怕什么,左右他又不会吃了你!放心,晁老太爷上了年岁后最喜欢孩子。他现在摔了腿不肯在京都呆着,非要寻了一僻静处养伤。我兄长给他安排在了云州,他现在就在一处竹林里的小宅子住着呢。”
“那为何拉上我,老师您心里也害怕吗?”
月白不怕死地问了,夏凌霞倒没打她,只回了一句“不是,是他不愿见我,也是我不愿见他”,便陷入沉思。
“那老师便拿我做幌子?可我这个幌子能成吗?”
“能成!能成!我说你小小年纪,酒倒酿得不错,他现在摔断了腿,医师还不让他饮酒,心思正阴郁着呢。你去了,正好问他喜欢什么,替他开解开解。”
“……”
月白懵了,敢情除了有位爱卖女的奇爹之外,她还有个爱卖徒的老师!
“万一我技术不行,惹老太爷骂呢?”
“老太爷的大刀耍的可是一流!我又师从于他,未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救不了你。”
夏凌霞同她讲着话,不顾月白越发惨白的小脸,只双腿一翘,支起二郎腿来哼小曲。
完全没个正形儿!
月白撇了撇嘴,打算在有限的时间里寻找方法准备自救。
“放心啦!他不愿见的人是我,不是你。”夏凌霞瞄了她一眼,发觉自己话说重了,连忙宽慰她道。
“可师徒一脉,不喜师父,自然也不喜徒儿啊。”月白却认了命,自怨自艾。
“诶,别介啊,不是这个不喜。他只是怨我不自爱罢了,现下我不再是从前那样儿了,他自然也就怨不得我了。放一百个心吧,我可是他唯一的女徒儿,他不宠我宠谁啊?另外,我兄长可是他唯一的爱徒了呢!”
夏凌霞说着,长手一压,又放到月白的脑袋上蹂躏起来,直将她乖巧的发髻揉成了松散的鬃毛。苏梅被她遣回了温府报信,马车里又没让嬷嬷老妈子跟着,自己也不懂梳发,现下看着月白毛躁的头顶她也只觉得自己头大,便越发不知道如何。
“唉……你这发髻怎么这么不禁揉?”
“老师您那力道,任多结实的发髻都能炸了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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