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陪姑娘回去吧。”他从身后绕到前面,看着梵狸的眼,此刻梵狸才看清他的脸,他的发被打湿了所以随意的垂在了额前,一张脸透着儒雅,很是清秀让人生不起厌。
江面被风时不时的撩拨一下,此外就是那漫无边际的平静。映着梵狸的脸也是那么清晰,梵狸看不懂这张脸,明明是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可这不是她的脸。这张脸美得不似人间所有,难道那个幻境是真的?
传说风池阁只收轻生者的魂,收其魂实现其愿,自此魂不再受地府所管,永生永世不得轮回还生。
梵狸知道这个男人,他是这镇上有名的大夫苏言汋,人长得好性子又温和。如今自己换了一张脸,倒可以在众人眼中出现了。她从那些人的瞳孔里看见了她的脸,他们眼中的贪,他们眼中的欲,那与她眼中的一模一样。
可...梵狸此人便真的死了。
“姑娘,你落了水受了凉,拿这几副药就可以了。”还在发呆的她迟迟没有接过药,他也只是笑笑将药放到她手中。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她摸了摸脸,面无表情。
“繁黎。”
朝华万千,黎明前的黑暗内暗藏的繁华。
繁黎看不见周围,脑子里浑浑噩噩,直到回了家坐到了椅子上也还是许久没有回过神。
这张脸既然给了她,她便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活了,繁黎,繁华的黎明,从今天起每一天,都要活的荣华。
城中自那日出了个祸水,繁黎靠着一张脸离了三途河,住上了最好的房屋,吃上了最美味的佳肴。
但她却不是她了。
繁黎看着臣服在自己脚下的男人,满眼不屑。
“我可以给你我的所有,只求你能留在我身边。”
他在祈求什么,留在他身边?凭什么!繁黎跨过他跪在地上的身躯,朝门外走去。推开繁重的大门,恍惚间又看见了那漫山的花,和那小路上的星光。
时间不多了。
“繁姑娘,张公子以百金邀你赏湖游玩。”丫鬟拿出一个烫着金边的帖子无表情无声调的读着,这种信是最常见不过的。
“不去。”,繁黎头也没抬地拒绝了。
“刘员外的儿子以红珊瑚一只,翡翠如意三对再加上一万金邀请姑娘今夜去他家做客。”繁黎听着这话,倒是笑了,这刘员外的儿子一直想要见上她一面,可每次都被她拒绝了。这次他也算是下了巨本,想必这些钱还是他老爹贪了多少人命才换来的吧,要是让他爹知道他为了个女人把家底都掏出来了,怕是要气死。
“连枝收拾一下今晚去赴刘公子的宴。”,一双媚眼流转,但总觉得失了点人气。
外面的灯火正通明,坐在软轿里的繁黎已经昏昏欲睡。额边的发已凌乱散开,为她平添了一丝慵懒。
刘员外的府上也是热闹非凡,只为了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她的笑未及眼底,带着几分疏离。这些日子的生活让她学会了如何扬起头,让别人看见她美丽的颚颈,学会了如何勾人的笑。
身上的衣服单薄的堪堪遮住身体,风一吹撩起无限春光。那男人在眼前笑着,这种笑每天她都看得到,不加掩盖。强压下想要呕吐的念头,将手放在他的手上,他眼中的得意就像是得了一件别人无法得到的东西一般,是了,一件东西,她不过就是一个物件。
歌舞升平的宴会糜烂的气息,繁黎将酒杯一遍遍执起,直到脸颊飞上两蔟红晕也没有停下的意思。眼前的事物只有在此刻才那般美好,闻不出腐锈。
“繁姑娘,我看你是醉了。”一张脸凑了过来,腰身也被不怀好意的轻触。
繁黎笑着却透出危险,“醉了不就正和了刘公子你的心吗,把你的手拿开,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繁黎!本公子花了那么多钱将你弄来这儿,你觉得你还会有机会逃走吗?”,他的动作粗鲁,撕扯的笨拙无序,与之前那些想要和她共赴云雨的男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种货色,繁黎又怎会看得上眼。
实在是没了兴趣,便想要脱身离去了,可还未起身,眼前却一片模糊,这几日看见那幻影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繁黎知道这是那个人在警告她,这张脸该还回去了!
心口抽离魂魄的钝痛让她颤抖不已,绝美的脸被剧痛扭捏的不成模样,那还在撕扯的男人被她不断的抽搐和口中吐出的白沫惊得呆傻起来,许久缓过神,发了疯似的冲向外面大喊去着:“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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