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我在珈兰的怀里睡了过去,隐约看见他缓慢起身,在淡淡的光晕下穿上盔甲,宽厚的身影渐渐淡出我的视野。
我猛得睁开眼,鱼肚白的天空将整间军帐映得也有些发白,我趴在床上微微支起腰身,就看见了旁的烛台已燃尽,只剩下一滩红色蜡油绵延下来。
一双朦胧的眼扫了下四周,果然珈兰不在,那我看见的便不是梦影了?
神智瞬间清醒了过来,再一看自己昨日的衣衫早已脏乱不堪,裤脚也都被直接剪碎,现下看来已没有可穿的东西。
我听着账外号角声突然响起,连着三次,悠长轰鸣在我耳边炸开,便直接穿着中衣,跳着脚蹦到了门口,手一伸就撩开了眼前的门帘。
眼前是深深旷野,数十间墨绿色帐篷层层围绕,面前是一条长长的沙路,而他就在这漫天晨光里,伴着悠长号角声,带着血污伤痕的战甲,将我一下推进了帐篷里。
“哎哎!”
我还在对着他发着呆呢,就被突如其来的轻推了回去,连蹦了几下想回到门口,正好就对上了掀帘进来的珈兰。
于是,乖乖就范。
他看着我又是叹了口气,看着那姿势就是要伸手过来抱我的,我自然不肯,他满面疲惫,身上又多了好多砍痕,怎能让他再抱我!
连跳着就蹦回了床上,乖乖把腿抬了上去,等他自己处理好身上多出来的伤口。
我看着他一张如玉的脸,眉头处净是血污,已经有些看不清眼眸了,担心之下开口道:“你受伤了?你的脸...”
他抬手抹了一下,随手拿起水盆边的巾子擦了起来,几下就干净了,“不是我的血。”
处理完,正好帐前传来了声音,我听出,那是六子的动静。
“主子,东西拿过来了。”
珈兰伸了一只手到账外,再伸回来时手里就多了一套衣衫。
他慢慢走了过来,将衣衫放到我的膝头,“换上吧,虽已快入夏,但此地距离齐国很近,气候偏凉,莫要再生了病。”
我看着身前的衣服,颜色是灰色的,尺码偏大,轻轻放到鼻前还能问道淡淡的檀香,想来是珈兰的吧。
正想问问他,却看见他已背过身去,并随手拉过旁边的一盏屏风来,如他所说,对我礼数周全。
我轻笑着,将身上的衣物都换了下来。
“你昨夜?”
“昨夜送你回来已耽搁了许久,此番齐国突然来犯,是走了西尤的戈壁,是一股先崛军队,绕过泸州城想突袭宛城,可我方主力军队驻扎在两城之间,随时可以回防。”
穿好衣物,我站起身,扶着屏风,去戳珈兰的后背,他回过头,一双眼定在了我的面上,“你可知这次突袭是谁的手笔?”
摇摇头。
“邬远公之子,沈沉书。”
我一时沉默不语,珈兰此番对我言说也是觉得我与他关系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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