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宁息便和尚在佛像前打坐,虽然宁息心中清楚自己剃度为僧的目的并不纯碎,一方面是为了掩饰身份,另一方面是为了净心。自从双手沾血之后,他就始终没有过去心中的那一关。
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宁息看来,立地未必成佛,只是有忏悔之心的人将不在为魔。可他不同,他虽有忏悔之心,可若是他的姐姐再一次面对危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提起那把锋利无比的短剑。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宁息每日还是会跟着和尚打坐念经。每日诵读佛经,宁息的确内心平静了不少,不再有之前的焦躁的心境,如今已经平静了不少,但这种平静又极易被打破。
当他每日闭眼睡去,过去发生的一切总是历历在目,醒来念完几遍佛经,平静了内心后,夜里又会重现一遍过往,如此反反复复。宁息的床就在姐姐宁渟旁边,每日睡醒后他都发现自己左手放在右手的袖间。
每日跟着和尚念完一遍佛经后,和尚就要开始做禅吐息。和尚是个心思纯净的人,在宁息的好奇询问之下,他毫无保留的将《吐息坐禅法》教授给了宁息。
这套《吐息坐禅法》说来很是简单,按照规准的姿势打坐后,开始放空自己,之后便开始按照一定的规律去呼吸吐纳。和尚练习《吐息坐禅法》的时候面色祥和,拈花一笑,如同一尊坐定的佛像。
宁息按照这套方法试了试,但他发现自己能做到的仅仅是打坐,却无法绝对放空自己。不仅是宁息,宁渟也无法完全放空自己。不过虽然没有学会和尚的《吐息坐禅法》却还是有所心得。
得益于对和尚这套心法的认识,宁息竟然开始能略微看懂《灵字诀》的后半部分,虽说并未全部领悟,却也算是有所悟。
静心凝神,用五感去感悟天地,不刻意去压抑思绪,亦不刻意去扩大自己的感知,随心随意,直到能感受那天地与自己的一丝丝牵连。
和尚不吝啬自己的《吐息坐禅法》,宁息自然也不会对他小气。在这座简陋的草庙里,只有四个人和一尊佛,宁息将他对于《灵字诀》的些许理解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这一次奇怪的事情再次放生了,和尚总是习惯性的彻底放空自己的脑子,六根清净,反而无法去感知,而宁息和宁渟虽然也没有感知到任何东西,却不会有什么心境上的阻碍,或许以后多加练习便能成功修炼。
而左农始终在闭眼入睡,却不闻鼾声,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总之,他除了吃喝拉撒就是这种状态。这让宁息想起了一个词——睡虎。
入睡的老虎乖巧如猫,睡醒便杀人。
接连三日,除了与和尚礼佛和出去打猎,宁息便每日坐在草庙前修习《灵字诀》,直到夜深才睡去,但没修炼一日,他脸上的愁容便多了一分。
皎白的月光下,宁息独自坐在草庙前,身旁燃着一堆篝火,即是为了抵御这深秋的寒意,也是为了照亮。
“你是什么感觉?”宁渟走出草庙,看着神情有些苦恼的弟弟问道。
“什么也感受不到,只有很自然的声音。”宁息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兽皮,苦恼的说:“这套心法上只说了感知,却没有说具体感知什么,让人摸不着思绪。”
宁渟拍着弟弟的肩旁说:“没事,慢慢来,我们只要不离开这深山到外面去,应该就不会有怪人说的事情发生。”
宁息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姐姐的意思,姐姐是担心他的那怪人说的那句:如果想要活下去。姐姐她是在担心怪人一语成谶,自己会丢了命。而他心中的焦急,是因为怪人说只有修炼了这《灵字诀》他才能保护好姐姐,直到与父亲见面。
所以这《灵字诀》是他们能够生活下去的关键,前提是,怪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可不论是真是假,他们都只能当做真的去相信。
“宁息,这两日我一直在回想怪人说的话,我觉得我们漏掉了一个问题。”宁渟看着弟弟担心的说。
宁息疑惑的回头看向姐姐,这几日他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这与从前挨了打还安慰担心自己的姐姐截然不同。
“怪人的原话是,你修习兽皮上的心法才能活的更久,才能保护我,会得到四把剑,会遇到父亲,对不对?”宁渟看着自己的弟弟说道。
宁息点头。
宁渟微笑着看着弟弟说:“那你修习兽皮上的心法了吗?”
“正在修习。”宁息回应道。
“对,你正在修习。”宁渟重复了一遍宁息的话,继续说道:“所以你会有能力保护我,还会有三把剑,会遇到父亲。”
宁息摇了摇头,不解的说:“姐,我还是没明白。”
宁渟拍了一下榆木脑袋,嗔怪道:“你进入书院后,我一度觉得你变聪明了,没想到还是个木头。”宁渟敲完弟弟的手并没有抽回,而是作出一个要弹的动作问道:“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会弹你一下,另一种是不弹你,若是我弹你,你定会感觉到痛,那你说弹与不弹,是不是会造成两种不同的结果?”
宁息若有所思,忽然心中明朗,他抬头看着姐姐说道:“你的意思是,我选择修习这兽皮上的心法,只要我继续下去,结果必然是按照那怪人所说的,我会渐渐有保护你的能力,然后我们还会与父亲相遇?”
宁渟笑了,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顺势弹了宁息一个脑崩儿。
宁息傻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心中想通之后,他瞬间开朗了不少。
“去睡吧,明天再继续。”宁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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