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外界所言,也是有些依据的。”诺白随口说了一句。
“否则怎么对得起富贵闲人这个名号。”李夜白不以为意地回道,“这段时间就委屈诺公子住在这里了。”
“住在这里,实在算不上委屈。”诺白拿起一个做工精细的红瓷杯,瓷杯烧的很是精致,杯身上画的红梅腊雪也是栩栩如生。
“来人,送诺公子去畅雪阁。”进来了两个低眉顺眼的丫头,“诺公子,请。”
诺白又看了一眼李夜白,早在进入这承王府之前,李夜白便除去了易容。
李夜白生得是天生贵气,容颜精致,气质清冷,难怪自己之前一直觉得这人普通的面容与气质不搭,如今看来,这人的模样如雕刻般分毫不差。
这般静谧清冷的人实在难以想象戎马杀敌的模样。
虽是一副好皮囊令诺白微微有些发怔,不过是盛名之下却见其人的好奇而已。
这个世道,实力才是一切,如今的承王府,与外人所道确是一样,不过他今日的图谋也证明承王府不只是表面这般简单,如今自己参和进来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再说话,诺白转身跟着丫头走了。
“承王倒真是好兴致,深夜至此,是睹月思人么?”难以入睡的诺白本想出来透透气,毕竟她还真没能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安然休养,没想到一出来便在亭台看到了一身白袍的李夜白。
一袭白衣居然能融在夜色里,清清冷冷的,微微仰着头,似乎在赏月,诺白突然觉得李夜白和那月亮一样,很近,却又摸不着。
“睹月思人?”李夜白轻轻地笑了一声,诺白微怔,似是琉璃瓷里水珠落下,清扬幽悦,划过这暗沉的夜色。
这还是诺白第一次见到李夜白毫无目的真正发自内心的笑。
“本王没有要思的人。”李夜白道。
“也是,堂堂承王,又需要思念什么人呢?”诺白觉得也是,如今极得盛宠的承王除了那高位,又有什么得不到呢?
“咳咳咳……”李夜白突然不停地轻咳起来,片刻后才歇下来。
“你……受伤了?”诺白并没有上前,只是询问道。
“呵……你不也受伤了吗?”李夜白没有抬头,回道。
诺白突然想起,那日自己与他交手,虽然都下了狠手,不过并未想要取对方的性命,双方虽都有受伤,却无什么要紧的内伤,自己恢复了一两日也不见有什么病根,李夜白怎会如此严重。
“你有旧伤?”诺白问到,“那日应该是加重了你原本的病情吧?”
诺白见李夜白的脸色极为苍白,虽强撑着可是整个人隐隐地在颤抖,“你受不住了,我帮你叫人。”诺白并不打算自己出手,毕竟两人只是合作。
“不必。”李夜白想要拦住诺白的去路,一时匆忙拉住诺白的衣袖,却未料到一时晕眩,整个人顺势倒向诺白。
诺白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很……怎么一个个地都往身上倒呢?
诺白还未出手,李夜白自己却就势倒坐在了亭子的石凳上。
“为何?”出于两人目前是合作关系,诺白还是出手扶住了李夜白。
隔着衣衫,依旧能感觉到冰凉却又不失矫健的肌肤,诺白杀人,从不近人身,不过是一剑封喉而已,此时竟有些微微失神。
片刻后,诺白又严肃地想到自己不过是防止他再一个不小心栽向身后的湖水,他目前的状况若是再落水了,只怕这寒气都能要了他的半条命。
“因为药石无医。”李夜白不着痕迹地拂掉了诺白的手,“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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