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苏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宁离月离开的时候青娘找了个人替宁离月守在院子里,以防王氏派来监视的人看出什么端倪。宁离月回来的时候晚苏正撑着头在桌边想着什么。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宁离月敲了敲晚苏的脑袋。
“小姐!”晚苏一见是宁离月回来了,激动地站了起来,不过马上又是一脸心疼的模样,“小姐你怎么又受伤了?”
“没事,小伤。”宁离月微笑着说。
“伤在脸上怎么会是小伤?小姐一个姑娘家,以后是要嫁人的,这脸上要是有了什么损伤,以后肯定是要受欺负的。”晚苏还想着宁离月能够如平常的女子一样出嫁,可在这个宁府里,早就不可能了。
“我去拿药,小姐等等。”晚苏不等宁离月说什么,转身跑去拿药了。
晚苏拿回了药一边给宁离月轻轻地涂着,一边道,“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哦?”宁离月自然不觉得奇怪,宁嘉岚是太子的未婚妻,太子出事了,她自然不可能还待在无道学院里。
“没事,我们守在小院里,不必去理会他们。”宁离月道,晚苏这个丫头总会多操心。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夫在街上吆喝到,已经是三更了。
宁离月起身,在白色里衣外披了一件雪白纺纱风衣,走到窗前,推开窗。
虽已经入了初夏,可夜里还是寒深露重,冷风萧瑟。
一头泼墨似的长发在风里随意撩动,瘦弱的身姿好似随时会乘风而去。
宁离月不是不担心,可是再担心再害怕,也必须将所有情绪敛在心底,世道艰难险阻,自己没有人可以完全信任依靠。
陶然乡上下那么多人,很多人都是自己行走江湖时救下的无家可归的人,他们相信自己,愿意跟随自己,可现在,自己却无法保护他们。
已经五年了吧?如果当初,不是那样的结果,她早就可以肆意江湖随心所欲了吧,而不是如现在一般苦心孤诣谋划着这一切。可自己不得不这样做,这是她欠别人的。
陶然乡,不能只靠李夜白。宁离月回到桌前,写下了一些什么,将信放在鸽子的腿上,放了出去。转身宁离月又想到了李夜白的毒势,居然是雁冰毒。
雁冰毒是北边尚幽国才有的毒,这毒已经消失绝迹许多年了。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会渐渐地侵人心神,中毒者的记忆会慢慢地退化,直至中毒者完全忘记一切,心神衰竭,干枯而死。
李夜白,似乎用了什么药来抵抗雁冰毒导致的记忆退却,可这也缩短了毒发的时间。前些时日自己用针灸暂时稳住了毒势,可是还是没有找到解药。李夜白又经历了什么?从厮杀疆场的将军,到现在病危垂弱的闲散王爷,他也依然在筹划着什么。为什么有些人,注定要如此步步为艰?
时逢太后寿宴,举国同庆。皇宫里一片灯笼红彩。今晚皇帝要在宫里办寿宴。
宁离月出奇地收到了,宁向傲派下人来让她收拾好和宁嘉岚一起进宫的消息,还送来了一套衣服。这是第一次这个父亲想起了他还有一个女儿。
“小姐,太好了,您可以进宫参加太后的寿宴了。”晚苏一脸雀跃。
宁离月不好拂了晚苏的兴致,心下却是一片冷意。宁嘉岚与太子的婚约不知会随着太子的监禁何去何从,宁向傲立马转头带她一起进宫,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攀附上那些皇亲国戚吗?
娘亲为何至死都不怪他?这位权利熏心的丞相大人根本就没有关心过娘亲,娘亲临了都还念叨着不要怪他,他忙于政事,可是,是真的忙到没有时间来看一眼她们吗?若非宁向傲长期对她们不闻不问,王氏又何至于有机会处处针对她们?娘亲最终是死在谁的手上?
“小姐?”一向熟悉宁离月的晚苏察觉到了宁离月的情绪,“小姐,别不开心了,夫人知道也一定会很开心小姐有机会进宫的,小姐的幸福,只能自己掌握了。”晚苏握住了宁离月冰凉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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