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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即将来临之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片灰蒙,夕阳已经逝去,暮色苍茫,远山,近水,小木屋,都淹没在这片灰蒙中,就像一幅恬静的水墨画。

金灿喜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走得很慢,有节奏地甩动双臂,就像他在挥舞斧头时的样子,走到小溪边抬头,小木屋的灯光就隐隐约约出现在远处。

他朝着小木屋的方向,看着它隐约的轮廓的时候,整个人好像都有些软了,就像一个跋尽了千山万水的旅人,历经千难万险,又饥又渴,忽然发现了一片绿洲,那种感觉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

这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感觉,虽然带着那么一点点辛酸,甚至有泪要流出来,但这种幸福的感觉却很真实。幸福有时候也是悲伤的,甚至比最悲伤的故事更容易让人落泪。

一个人如果有泪可流,也是幸福的,因为至少还有值得流泪的事情。

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活,竟然会遇到这样一个女人,就因为他没想到,他才会搬出那间小木屋,住进帐篷里,他才会去劈柴,除草,打猎,干一切该干和不该干的事情。如果是实在没什么事可干,他就去山里走走,想一些不该想得事情,就因为他想得太多,才会这么晚回来。

但是他知道,无论多晚回来,都会有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等着他。

男女之间的爱情就是这么简单,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么随意,几乎不用下任何决心,一切都像是瞬间发生的事情。就算到了现在,他也仍然在怀疑,这究竟是欲望,还是爱情,因为他一直分不清。

如果是欲望,他就决不能让它在小木屋里发生,因为这座小木屋是他内心最后一块净土。

他过去从来也没感到过寂寞,因为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就长眠在小木屋附近,但现在有时会忘记她。现在他感觉到了寂寞,尤其是离开小木屋的时候,无论离得有多近,只要出了那道门,他就有种深深的寂寞感觉。

夏天已经过去了,但还是能感觉到热度,只是没有那么令人烦躁。

朴善月在小木屋里忙了一个多小时,准备了四菜一汤的晚饭之后,感觉有些热了。看着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下来,地下室里的人还是像往常一样,睡得死死的,就想偷偷的在屋里用大木盆洗个澡。

她过去很爱洗澡,但是到了这里以后,只能像现在这样偷偷地洗,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仿佛在做一件非常见不得人的丑事。但是洗过之后荣光换发、心情愉悦的感受,又让它觉得冒这样小小的风险是很值得的。

她最喜欢这里的水,因为它不是来自净化水处理场,而是最自然最干净最清冽,从远处青翠的山岭间,如银练般潺潺流出的那道清泉。

洗完澡门外还是没有动静,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现在是她最美的时候,就这样安静的消失太可惜。

黑黝黝的窗外,在小溪边的灌木丛中,有个人影好像在那里站了很久,她也是无意中在镜子里发现的,没有回头,只是望着镜中的人偷偷地笑。

风中带着远山草木的香气,凉意也是从远山而来,月光下的荒野如满地烂银一般。

她咬着嘴唇,望着镜中的人影,希望看到他能向自己走来,希望这个据说可以徒手击毙公牛,一公里外能用狙击步枪打中一只飞着的苍蝇的男人,能拿出勇气向自己走过来。

她呆呆地看着,等着,盼着,忽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没用的,他不是什么时候都胆大,我敢保证,你如果现在突然站到他面前,能活活把他吓死。”

明亮的小木屋瞬间暗下来,就连她的脸也跟着黯淡,她转身凝视着从地下室刚刚走出来,正扶着木墙喘气的王岩,脸上一点喜悦的表情都没有。

王岩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身体虚弱的几乎要站不稳,但是那副笑容却丝毫没有改变,他这个人好像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正在看着这个顾镜自怜的女人。

朴善月显得有些慌张:“你什么时候醒的?”

王岩笑了笑:“就是上面水声正响的时候,我很想上来看个究竟,可是没有力气,缓了好半天才走上来。”

朴善月瞪了他一会,忽然说:“你说我这样会把他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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