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再醒时,锦善摸到了已经冰凉的汤婆子,被冻的缩了回来,睁眼看见的却是满屋子的人,泪眼婆娑的母亲,方寸大乱的父亲,还有一些不怎么眼熟的人。
“娘,我没事。”锦善正要开口说话,干涸的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想要伸手替她拂去眼泪,却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锦善醒了。一个全屋子关注着的人,纵使再小的动作,也引起了一屋子的人注意,四夫人离得最近,赶紧拢紧了被子,关切的问道,“幺幺,有哪里不舒服吗?”
在屋里焦躁转圈的马四爷听闻声音,也赶紧过来,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欣慰的说道,“醒了就好,老婆子赶紧探探额头,烧退了点没有。”说完,又出门让伙计去叫医师去了。
锦善是个骄傲的人,若是装病时候,咳嗽、干呕信手拈来,真到了生病,又想勉强自己与常人无异。
喝过小米粥后,锦善便挣扎着要起来,可屋里的人不散,又有些扭捏了起来,心想这老两口真是瞎担心,自己这么健康的人怎么会有事情,还招了这么多人过来。
好在一屋子陌生人识趣,见人醒了也都各自使了眼色,出了闺门,往堂屋里去了。
喉咙被沁润过后,锦善的声音也回了正常模样,缠着娘亲问道,“他们都是些谁,我怎么没有见过?”
“你啊,真是没心没肺。那是你许伯伯一家子人,来这边给你赔礼的。志清昨晚把你丢在那里不管,已经跪祠堂去了,等晚些时候再来请你原谅。”四夫人怕锦善冻着,忙给她拢了被子。
锦善更迷惑了,昨晚自己都没见过那个小麻子,怎么会被他丢在那里不管,若真要说丢在那里不管,得是昨晚那个莫名吼了自己几句的公子,但是他叫什么来着,自己竟从来没有关心过。
一阵思索过后,锦善突然涨红了脸,想起昨晚那人与自己说得那番话,哪里是在替别人打抱不平,分明是在为自己申述。可锦善还是难以相信,悄声问道,“娘,昨晚那个人?”
四夫人皱了皱眉头,宠溺的说道,“你不会真没认出他来?你爹说起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人就算再丑些,对你也还算不错。”四夫人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反倒比较关心昨晚自己的闺女去哪里了,有没有出什么事。
“幺幺,我问你啊,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昨晚你去哪儿了,在大门候着的伙计都没看见你出来,找了你好几次也没看到。”
锦善可不敢真与母亲说实话,只得推说道,“昨晚他骂完我就走了,我觉得委屈,哭花了眼,便绕了正门回家,路正巧碰见熟识的姐妹,放心不下我,就带我去她家里了,后来的事我就记不太清,在那里哭过一阵,就在她家睡着了。你看我连身的衣裳都没换过,怕你们着急,醒了就急着赶回来了。”
“我就知道!我们家锦善不是个不懂分寸的人。这许志清这些年什么都没长进,这脾气倒是见长了,等下你爹爹给你做主,要找他家要个说法。不过我的幺幺,昨晚你去哪家睡了?我们总要去登门拜访一下,才不失了规矩。”
锦善随便胡诌了一个独住的姐妹,又把话绕了回去,撒娇道,“你们昨天怎么都不说他是许志清,他不是个小麻子吗,怎么脸都没了。”
“我也奇怪,昨晚见他,脸确实比以前干净了许多,人也长高了一头,像个大人了,真是短短一年,人都变了个样,你们小年轻可不都是这样。”四夫人说道。
这到底是板钉钉的事了,锦善想起之前的讨好面孔,又有昨晚的胡闹,羞得钻进四夫人的怀里,哭道,“娘亲,我太丢人了!”
到了晚间,锦善可以下床吃饭时,那个许志清又来了,身后跟了两个伙计,抱着几个礼盒。
昨晚还是怒气冲冲的志清,今天也只得低头认错,话还没说出口呢,便被锦善噎了回去。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志清也是被家里人押来的,听到锦善让自己走,便让两个伙计将东西放了,对着马四爷夫妇俩作了揖,就转身走了。
锦善本来就又羞又气,哪里还见得这人,心里动了气,就止不住的咳嗽,双手扶着屋檐下的柱子,蹲了下去,再抬头时又看见了那张让人生气的脸。
“昨晚是我错了,不该留你一个人在那里,至少该将你送到门口的。”志清到底还是回来了,递了一个手帕给锦善,让她擦擦手。
锦善也不去接那手帕,把头埋得更深了,捂着脸吼道,“把他给我赶出去!”
马四爷也知道自家女儿娇惯,听到志清被赶,只好挥了挥手,让他今天先回去,这件事到底是因自己跟女儿开玩笑而起,这时做起事来也没什么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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