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尚药局贴出榜单,应者如云。
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医馆都为之一振。
那可是宫廷供奉的资格啊!
要是得了那块招牌,往医馆门口一挂,这荣耀在京城里可是独一份的。
名声响了,光耀门楣不说,后代也跟着受福荫,几辈人吃喝不愁。
榜文里只说,要的是护心益气的丹药,但何人所需,症状如何,文中并未提及。
京中大夫冥思苦想,各显神通。
一时间,京城药铺里的丹参和三七等药材被抢购一空。
顾二爷听到风声,心中着急,连连催促侄女,赶紧把方子开出来让他去抓药。
顾君宁病还没好,精神恹恹的,终日偎在炭盆边。
“三娘,你这几天没出门,不知道外面的情形都乱成什么样了。”
顾二爷唯恐落于人后,挽起袖子亲自给她研墨,墨点溅了他自个儿一身。
“莫说整颗人参了,就连一根碎须,都卖得比龙须还贵。”
“不是二叔不心疼你,只是再拖上几天,咱们怕是连药材都筹不到,下个月搓泥丸交上去吗?”
他连珠炮似的说了半天,硬生生地把笔往她手里塞。
顾君宁略想了想,提笔给他写了张方子。
“好好好,”顾二爷捧着方子,如获至宝,拔腿往外跑,“二叔这就出去采办。”
他差点没把端药进来的冯氏给撞倒。
冯氏踉跄几步,小心护着手里的药碗,嘀咕道:“相公你慢点,哎,三娘吹不得风,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把门带一带”
顾君宁接过药小口喝着。
趁着这个空当,冯氏蹲在炭盆边,盯着燃烧的银丝炭,啧啧感慨道:“这炭烧起来没什么烟,搁在屋子里也不呛人,大户人家可真讲究啊。”
这几大筐银丝炭,还是定国公府的梅大娘子派人送来的。
顾君宁这一病,李府韩府,还有国舅府,纷纷遣人携礼过来探病。
又是吃的又是喝的,还有大批大批的补药,把顾家的后厨塞得满满当当。
那位鹤溪真人更是个有心的。
他给顾君宁送来一本什么阴阳和合逍遥术。
顾君宁只翻了两页,便红着脸把书扔炭盆里了。
冯氏抢救不及,心疼得捂脸嗷嗷叫,哪有这样糟践仙书的,三娘这丫头就不怕遭天谴吗?
喝完药后,顾君宁又开了几张新的药方,请冯氏去不同的药铺给她抓药。
冯氏虽然不解,但知道侄女主意大,便拿着药方出去了。
其实,她今日开的几张方子似是而非,都不是真正的护心丹药方。
每张方子里,都有一两味用得到的药材。
若是有心人偷偷抄走某张药方,追溯到医书古籍,或许还可以找到些出处。
但她根据陈太后脉案调整过成分用量,最关键的这部分始终不曾泄露。
献药的事至关重要,不过她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在那之前,她要先把旁人捅的刀子,反手一刀捅回去。
很快,雍鹤溪那边就有消息了。
他给了顾君宁一个名字,“小槐。”
这个小槐便是姜姣这几年新换的贴身丫鬟。
那日雍鹤溪恰好撞见她躲在花园里哭。
他一走过去,小丫鬟抬起头,脸上赫然几道血印子。
这张脸,怕是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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