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午时,有下人来报,说唐蝉衣过来了,在傅家大门前被官兵拦下,说是要检查搜身。阿云赶紧去了正门,将唐蝉衣一把拉在身前道:“唐姑娘是来找我家妹子的吧,我带你去找她,她正在院里头弹琴呢。”
阿云拉着唐蝉衣走了进去,门口守卫的官兵自然不好说什么,由着他们去了。
待走进她三弟傅怀澜的院子,阿云才把她拉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道:“不是说我过来取吗?你怎的自己过来了?我家这两日多了许多眼睛耳朵,可不能大意了。”
唐蝉衣将一个小瓷瓶放在石桌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道:“做好了,便拿过来了。”
阿云忙将那个小瓷瓶小心收进怀中,又问道:“这要放多少,怎么用?”
“取一指甲盖的分量便足够睡上两天,放水中,茶中,酒中都可以,直接吞了也行。”唐蝉衣依旧冷冷清清的说着,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
阿云点点头,将唐蝉衣的话记下了。
唐蝉衣问她:“你真要走了?”
阿云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你何时动身了?我同你一起走。”说这话时明显并没有多少商量的意思。
阿云诧异看她:“你跟我走了,宋彦怎么办?”
“沈桓找到五叶黄连之前,只需要按我的方子服药就行。”唐蝉衣托着下巴,思索着道:“反正你出行也得带医官,不如你聘请我,二两月钱,每日一荤一素就行。”
阿云看她一脸诚恳,似乎在说:看吧,我也不是很贵。
“你为何要跟着我?”
唐蝉衣认真道:“我还年轻,医道一门是该继续研习的。”
阿云:“……”
学霸的想法她不是很懂。
“我想京中的医者应当是比蜀中好上许多的。”
阿云看她并不像玩笑话,况且唐蝉衣也从不与人玩笑,想了片刻才慎重道:“如果使团那边没问题的话,我计划明日一早动身,今夜我去王府接你。”
唐蝉衣起身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便独自离开了。
阿云正出神的想着今日的计划,身后的傅怀澜却一把推开主屋的房门朝她嚷嚷道:“傅云卿,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让我出去?你们放开我。”
身后的仆从死死拉着他,阿云看他一直挣扎便走过去想安慰他。刚走两步,她便突然顿住脚步,捡起地上一颗小石子朝傅怀澜打过去,不偏不倚的点了他的哑穴。
阿云自小练武,听觉较常人更加敏锐,方才她听到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那脚步声并不像他们傅家的仆从,听起来又细又轻又急,倒像是跟在江栾身边的那名小宦官。
她又认真回想刚才傅怀澜说过的话,并没有透露出什么身份的破绽,心中已有了对策。
她朝傅怀澜走过去故意朗声道:“想出去?哼,若你家小姐这两日弹不出“清江月”这首曲子,莫说你出不去,便是你你那娇蛮的主子也是出不去的。”
傅怀澜诧异看她,喉咙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得被人又再次架着拖进了房中。
阿云走出院外头,果然刚才那人已经不见了。
她回到自己院中,用自己炙的柠檬加了两片银丹草的叶子泡茶喝,拿着那卷《齐民要术》窝在小榻上看。
过了一阵,傅岩青过来了,自己寻了坐,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你竟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看书?”
阿云搁下书,抻着小榻的扶手漫不经心的坐端,“怎的了?谁惹我们家老爷子不快了?”
“你今日在前厅说的那番话是何意?你是觉得为父老糊涂了,连这些把戏都分辨不出了?”傅岩青冷哼一声,连看都不想再看她。
阿云将壶里的柠檬茶给傅岩青倒了一杯,笑着道:“日后我不在爹身边,爹可不能这样动气了,一把年纪了怎的还跟毛头小子一般?”
傅岩青叹了口气道:“我早该猜到你的意图的……是我疏忽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怪上自己了,若爹爹你当真要怪,便怪我一意孤行吧。”阿云把茶杯递到傅岩青的手上,又说道:“爹你想想,大哥为人一向中正,去京都真的合适吗?而我自小就混迹在市井,自然要比大哥圆滑些。历来我都是让别人吃亏的,怎么会轻易让别人在我这里讨了好去?”
傅岩青接过茶杯,皱着眉头无奈道:“如今木已成舟,我再不放心你也是枉然了。江栾已经决定让你去京都,方才奏折都让人都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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