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五章:身世(一)(2 / 2)橙子大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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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低头,这种,还从未想过。

一顶轿辇落在大门口,一金黄俏丽身影奔了进来。

小红姑娘今日难得地又没穿那身红色的衣裙。

方一进门,就冲着我奔来,食指戳在我鼻梁处:“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就是你,害得师兄受了那些痛苦。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说到最后声嘶力竭。

我被她这一吓,喉咙处憋了许久的腥热又一股脑涌了上来,我赶紧提起手帕捂住嘴,却是没藏住。

布偶一把推开小红,扶住我摇摇晃晃的身子:“你想做什么?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用胳膊肘推了推她,出声时已力竭:“她,兴许,知道些什么。”

“师父,大师兄他……”

未等将话说完,原本静坐在中间的栖风呼吸间急促了几分:“阿暮……”

那是我,我记得他从前便是那么唤我的,小阿暮。

“呵,瞧瞧,真是痴情啊,心里梦里都是你。”小红姑娘一脸嘲讽的笑,随后深情地瞧向小白:“当年为了保你性命,独自一人犯险时,也是这般……”

“你还知道什么?”此时的我异常冷静。

“我?呵,我知道的可多了。”她目光如炬,定定地注视着远方,似在回忆:“那年,他好不容易有了身世的消息,却因为你屡屡遭人设计毒害,在苍莽之巅,被逼决战,差点死了。这一次,又是为了你,同那九头神兽对抗,又差点死了。他这般对你,你还了他什么,你告诉我,你究竟凭什么?”

“我……”我一时语塞,不曾想,小红,却是这其中最最透彻,知晓得最最清楚的人。我看着她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喃喃自道:“我也想知道……我凭什么。”

我凭什么得了小白的再三庇护,我又凭了什么招来那些个人的非杀不可,我究竟是有些什么不同。

如果真是这样,那小白躲什么呢?

还没得想明白,小红便自顾自又说到:“无论暗地里有多少危险,他一律站在你身前给你挡了,那些人大都认识了他,他因你成了靶子!现下他找回了记忆,自然知道他在你身边会给你带来多少危险,所以他躲着你,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苦了你!暮暮,我且问你,他对你这么好,你究竟配不配得上?”

“你的一把剑,他时时刻刻带在身上,即使将你忘了,即使病痛缠身,也从不曾松下一刻,我曾无数次想要问他,这样的你,究竟值不值得他如此这般倾尽所有?在你面前,他简直低微得像一粒尘埃,暮暮,我真嫉妒你,嫉妒得发疯发狂!”

她这一番话字字诛心。

涂拾在一旁啐了一口:“疯女人,还不赶紧抬走?”

布偶闻言挥了挥手,几个大汉走上来将此时瘫在地上满眼绝望的小红架了起来。

小红疯了。

被人架着两只胳膊拖着,依然面向我们,抽搐着,一双桃花眼哭得猩红:“我追随了他那么多年,陪伴了他那么多年,我喜欢他的时间也并不比你短几天,为什么,他的眼里只有你,却从来看不见我,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啊,为什么你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连竞争的机会也不给我!”

歇斯底里的声音渐行渐远,在场的众人皆陷入了深思,氛围再度沉静。

公平公平,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她觉得不公平,我也觉得不公平。

老天老天,他就专专是来给人下套的,一套一个准,我逃不过,小白逃不过,没有谁能逃的过。

我觉得,从这许多波折中,我大彻大悟了些许。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等待小白醒来,然后给他一个拥抱同他说:辛苦了。这几年来都辛苦了。

可是,我在心中酝酿的极好,老天却不给我这个机会,似是打定了主意要挫挫我的锐气。

日近黄昏,晚霞映红了大半边天时。我这小院子里又来了一大批人,个个金装铠甲,周身闪着金光,冲进我的院子将小白带走了。

老爹、涂拾、孟塔、布偶、咕噜该在场的都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去拦。包括我在内。

先前我是不许的,只因那领头的说了句话:若小白不能为他带回,便命不久矣。

打眼看着那领头的来头不小,老爹撇着嘴唤他:小凤千。涂拾却极客气地唤他:凤二神君。

我一个愣神,就眼看着小白被他们带走了。

老爹抿了抿嘴抬头望天,眼中似有晶莹闪烁:“当做亲生儿子养了几百年的,说被人带走就带走了,哎,世事难料啊!”

不知为何,我听着这话有些心酸。

小白同那些人有个什么关系,我仍不大晓得。站在原地,脸上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

涂拾同我说:“那日小白去涅槃之谷为你寻那霸王草那事你还记得吗?”

我点了点头。

“但凡不是本族之人进到谷中皆要受些苦楚,可小白居然毫发无伤,所以他是极有可能是凤族之人的。今日凤二亲自来接,这小子身份还不低,反正早些年前,隐约也听说凤族里头丢了个公主,这么一串,竟是串到了一处。”

神族之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本族的血脉就落在外处。

我心神恍惚地点了点头,复又点了点头,不大能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百般思索之后,说服了自己。

孟塔的药炉中还炼着药,如此一来全没了用处,当下这一炉也不能全废了,只得炼完。

瓷锅中慢火熬制的,是我的药,此时小咕噜正在小心翼翼地看护着火候。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这数十日以来,我这副身子竟全是靠着这些个汤药吊着的。

最后这一副当承得起我对它的期望才是。

又是数日,药汤下肚。

当咕噜端着那一碗不知是什么味道,亦不知是什么颜色的药汤走过来时,出奇的,我竟不觉的反胃。只觉那一碗里盛的,是新生,是希望,是小白的血汗。头一回,没用得上涂拾,一碗汤汁,一滴未剩地喝了个干净。

始终没有小白的消息到底使我郁郁寡欢,惶惶不可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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