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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和阿眠打过招呼后,明仪提出了要先考校一下她这些年的修行水平,让王弘同她切磋。
其余人便跟着明仪,站在台下观望。
修道中人大多以剑入道,王弘使得是一柄玄铁重剑,架在肩头走上场,不着调地说道:“小师妹,师兄手上不拿兵器便觉得难受,等会下手重了,你可别怨师兄啊。”
阿眠修行三百余年,认真刻苦却只有跟着孙婉后的十一年,此时心中慌乱,却面上不显,朝着王弘拱手道:“六师兄,请指教。”
说着,右脚往后撤了一步,摆好架势。
王弘虽然嘴上说着不让,手下却是留了情,只将几点稀薄的灵气往剑上一附,提剑而上:“小师妹,当心了!”
阿眠这还是化形以来头次和人动手,为求稳妥连连躲闪,想着等看出些许门道了再做打算。
王弘的剑法十分霸道,一招一式只攻不守,硬是将手中的剑耍成了一把刀。
只是阿眠到底是个半吊子,一个喘息的功夫,脚下步子一乱,被王弘抓到破绽一剑横劈过来。
她单手往地面一撑翻身堪堪躲过,剑锋险些挨到她的鼻尖。
敖如沁看得心惊肉跳,一把扯住了明仪的衣袖:“大师兄,你这安排分明是要让小师妹受伤啊。”
明仪心中自有打算。
先不说旁的原因,阿眠一个修为尚浅的小妖,竟能受得住仙岛上充裕的仙气,本身就是件值得深究的事情。
此番比试,其实也能称作一场试探。
阿眠觉得自己的脑子乱的很,光是躲避求生都十分吃力,哪里还有精力去瞧王弘的路数?!
她又不是话本子里讲的天才!
不过一招未出就被打下场实在是有些丢脸,于是阿眠脚尖一旋,化出一道藤蔓朝着王弘脸上抽去。
王弘将重剑往身前一横一挡,还有工夫探脸喊了一句:“小师妹,打人不打脸啊!”
阿眠趁着王弘抬剑的空档,又一根藤蔓从王弘脚下探出,往他腰上一缠朝后一甩。
王弘顺势一砍将藤蔓搅碎,单手握住剑柄往台面上一插,身体一旋朝阿眠飞了出去,手中重剑罩上了一层金光。
只见重剑刺到阿眠面前时,四周空气扭曲激荡,阿眠身形被白光一笼,化作无数雪白花瓣纷飞飘洒,香风袭人。
王弘刺到她跟前时,见人不躲便想着要收剑了,可惜这招势头太猛,他收不住,登时心就提到嗓子眼了。
却又在这种关键时刻,眼见着面前的小姑娘朝自己一笑,化作花瓣纷飞开来。
王弘只觉得一颗心好似被人抛到九霄之上,又猛地落下凡尘,惊心动魄的,后背都起了一层冷汗。
方才探出藤蔓的地方香风缭绕一聚,阿眠便在风中白雾间显出形来。
她再次化出藤蔓缠向王弘的腰,将人一提拽回了台子上,免得这人摔出去。
王弘将剑往旁边一扔,坐在地上摸着心口,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嚷道:“小师妹,师兄这心呐都要吓停了。”
台下众人的心情和王弘差不了多少,都是惊着了。
敖如沁瞪大了眼,飞身上了台子,拉着阿眠转了个圈,崇拜地问道:“小师妹,你方才使得那招叫什么,能教师姐吗?”
阿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道:“一些小把戏罢了。”
王弘缓过来后也走了过来,虚心请教:“小师妹,你那个招数是个什么原理,给师兄透露点呗。”
台下其余人也围了上来,明显也是好奇。
阿眠想了想,努力给众人解释:“唔……这个法术类似于天界的缩地术,却又略有不同。缩地术阵法被破坏就无法再用,我是以风声为饵,在一定范围里寻觅与自身灵气相近之所,便可以自由往来其间了。”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面面相觑。
王弘悄悄拿胳膊肘撞了一下楼泽,问道:“二师兄,你听明白了吗?”
楼泽看向公仪邱:“七师弟,你不是向来自诩天才?”
敖如沁去拉陆晚的袖子:“五师姐,你说呢?”
明德靠近明仪,小心翼翼地喊:“大师兄,明德平日最崇拜的就是你了。”
反正没一个人听明白就是了。
这倒不是众人悟性差,而是他们毕竟不曾深入接触过妖族魔族,难免对于一些偏门法术知之甚少。
后来众人特地去了碧游殿一趟,找长韶上神解惑。
长韶上神从明仪手中接过留影镜将清明台上的事看过后,拂袖一挥收了法器,将这法术原理娓娓道来。
“天地之中存有各类灵气,修道之人,往往只得修炼自身相亲之灵气术法。有人亲火,有人亲水,有人亲木,有人亲土,等等等等。”
“入定通灵之时,那些灵气便可在识海之中浮现。小十三所施之法,便是在四周灵气中寻找与自身相亲之灵气,设好转移术法,再配合障眼法,以此实现腾挪移形。”
敖如沁灵光一闪,眼神明亮,突然出声:“我父王曾经跟我讲过吞天魔君,他的销影术便是如此。”
“非也,非也。”长韶上神缓缓摇头,温声道,“销影术是隐匿自身所施的傀儡障眼之法,与腾挪移形之术并不相同。”
其实众人想听的并不主要是法术原理,而是他们能不能学。
由明德举手领头:“师父,那这个法术,我们能学会吗?”
其余人等皆是一副“只要长韶上神点头,就将阿眠拖去教学”的心急样儿。
长韶上神老神在在地说道:“当然……”
然而,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中,那位上神拖了许久的调子终于落了下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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