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宝库里,堆的金山银山,玉器珍玩。还有人间一些小玩意,或者来南海串门的神仙所赠的法器宝物。
敖如沁这儿翻翻,那儿找找,最后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摸出一个小玉盒。
她颠颠跑出去,把盒子往阿眠手中一塞,大气地摆手:“小师妹,拿去用,拿去用。”
阿眠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两颗做工精致、刻了莲花菩提的黑玉珠子。旁边放了根红线。
她盯着瞧了几眼,问道:“这是何物?”
敖如沁便指着珠子解释:“此乃我龙族通讯之法器——灵枢。只需牵了线便可使用,不像天界通灵阵那般耗损法力。”
“牵线?”阿眠捏起那根红线,“怎么个牵法?”
敖如沁又道:“两端分别系在需要通信之人的手腕上便可。”
阿眠先将一端系在伏城的腕上,衣袖往上推时,露出缠满了细布的胳膊。
也不知这些伤,要养多久才能好全了。
她动作轻快,系好了便将袖子往下扯了扯,将那些让人心慌的东西尽数遮去。
伏城瞧见阿眠的动作,心下无端又生出烦躁来。
敖如沁帮着阿眠将另一端系在了她的手腕上,瞥见旁边神色不太对的伏城,笑道:“作何这样看我?”
好似她要对小师妹不利一样!
伏城别过脸去:“没什么。”
牵好了线,敖如沁便将两个珠子分别给了两人,说道:“这同咱们平日里的掐诀密语是一样的,只是省了法力。”
阿眠便捏着珠子,踌躇了一下,心下喊道:“伏城?”
这一声在伏城脑海中响起,小姑娘温软的声音好似带着安神的作用,将他心中的烦躁尽数扯散。
他的手抖了一下,险些将珠子摔到地上去。
许久,他才摸透了法子,传声过去:“嗯,我在。”
…
大殿之上,气氛正剑拔弩张。
敖钦左右听着,倒也明白了一件事。
那个阿眠身上,定然是藏了什么秘密的。作为妖类,能在蓬莱那样的仙气浓郁之所安然修行数年,并非是因为气运。
也是,长韶上神收徒,要求向来不低。
若是说,得入海外是气运,但能让上神认可,便是实力了。
不过,敖钦现在并不关心这个!
瞧瞧现在这尴尬的,他作为东道主,总要想点法子啊!
吾玉平日虽无法做到将自个儿心思全数隐藏,倒也不至于如此失态,什么话都往外讲。
好似中了邪似的。
容卿虽说脾气好,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原本心中存的疑,此时也不顾场合的问了出来:“水神似乎总喜说些有的没的。那夜在我括苍殿的院子里,水神不是还提醒了一句?”
吾玉的瞳孔猛地一缩,后背突然就出了层薄汗,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今日的不正常来。
他定了定神,给自己灌了口茶,又捏着袖子扇着风,别过脸去:“神君未免疑心太重。整个上界都知道,我要是突然对哪位仙友起了兴致,那他定要注意一下自己的神殿和人身安全了。当然……”看了一眼荣余,“千秋殿下不在其中。”
敖钦想着吾玉的话,颇为忧愁的瞧了一眼大殿的房梁。
还保得住吗?
最后,这群人自然不欢而散。
荣余和吾玉一道立在礁石上,前者阖眼听风,后者握了一把的石子儿,一个接一个往水里丢。
过了许久,荣余没忍住,开口问道:“吾玉……”
“殿下。”吾玉开口打断他,“我自打瞧见这人,每每入梦都是那位上神的脸。隔了三万余年,那些场面,竟愈发清晰了。”
所以,这才情绪失控,不能自已。
海浪拍打着礁石,远处林子里的鸟鸣同风声混在一起,有些嘈杂。
夜幕将至,天空黯淡无光,远处的山笼在雾中,后面是滚滚阴云。
吾玉指着远山,回头看他:“殿下你瞧,多像当年朝慈山中之景啊。”顿了一下,又道,“我忘了,那时殿下并不在上界。”
说这话时,他眸子里的光都寂灭了。
荣余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
他不曾经历过面前这人的陈年旧梦,所以无法切身体会。
不是没有暗中查过。
只是当年之事,早就被那人尽数压下,无从查起。
可以直接问的。
可是他不愿。
不愿让这人亲口诉说那些狼狈。
太过残忍了。
他能做的,也只是默默站在这人身旁。
无论何时。
许久,吾玉轻笑出声,长叹道:“殿下……我快疯了。”
…
长韶上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领着蓬莱岛一众人到南海的时候,第一个迎上来的不是自家徒弟,而是一个侍女。
阿晓是特地打扮过的,描了眉,扑了薄粉,穿了件水蓝色的衣裳,娉娉袅袅,立在海岸上行礼:“恭迎上神。”
论模样姿态,也勉强称得上我见犹怜,只是这般行事,又做作,又没脑子。
哪有赶在主人家前面,跑来献殷勤的?
如此明晃晃的攀附,着实上不得台面!
阿眠和敖如沁一道越过阿晓,上前拜道:“见过师父。”
长韶上神喊了两个人起来,目光落在远处站在礁石旁的伏城,问道:“那边的娃娃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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