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南摇尧及时送来了续命丹，千玖已经多撑了近十天。但是毒性的反复发作也一直在不断的掏空着他的血气，白羽的解药里始终就是差那么一味药材。

千玖期间昏迷与清醒状态反反复复了很多次，虽然能清醒是好事，但是他已经元气大损，这样的反复会耗费更多的精力，白羽干脆让他服了副药，使他一直处在昏睡的状态。

白羽是个很惜财的人，他们府里的药材也都是珍贵佳品。白羽此时却丝毫也不在意，将每一味的珍贵药材都放入正在研配的解药之中，既然找不出来，那他就一个一个试，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这些天被他耗费的药材都能堆满他整个院子了，可是谁也拦不住，白羽就像是疯子一样，这样下去只怕整个白府都能让他翻个底朝天，最后皮毛也不剩。

白业看着积攒了这么多年的药材就这样被白羽随意的挥霍，心疼的要死。这些药能救多少人于危命啊，难道他千玖的命就这么值钱吗，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白业这些天不是没有同白羽发过火，但白羽油盐不进，若是拦着他的去路，他就拿起刀往自己脖子上架。

白业就这么一个能继承他继承衣钵的儿子，哪里还再敢拦他。

白羽从那以后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千玖救过的人命已经数不胜数了，如今就算是要用那些人的命为他换一命，又有何不可。

白羽从小就跟在他的身边，白业清楚得很，他是个很慈悲的孩子，如今能说出了这般的话来，也是走到尽头处了。

足以见千玖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了。若是他之前还抱着一次侥幸，那么现在他知道他的儿子，对待这件事已经认真到接近癫狂了。劝说他放弃，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白业沉思了很久，这几天他脑海里一直循环着白羽那天夜里，拖着奄奄一息的千玖回来，六亲不认的模样。活了六十多年，他现在甚至不敢想，若是千玖真的去了，他的儿子会颓然到什么程度。

最终缓缓的起身来，认命一般的拿出了菱兰草，去寻他的儿子。

让他寒心的事，白业方一进白羽的院门，白羽对他的第一反应却是警惕。

像是逃避鬼魂一般的，立即将千玖所在的那间屋子外门关的紧紧的，接着就拿起一旁斩药草用的弯刀。

语气有些沙哑的开口着：“爹，算我求您，就让儿子安安静静的为千玖配药吧。您就别再逼我了，儿子现在已经很疲倦了。真的没有力气再与您争论了，也没有那个功夫了。”

白业看着白羽的样子，嗓子间一股的堵塞，生疼的很。可不是么，白羽连拿着弯刀的手都没有力气了，这几日他的精力和体力也在飞速的消耗着，几日几夜都没合眼。

但是解药还没制出来，他一直在强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见父亲仍没有离开的意思，白羽继续用着他干涩的嗓音，毫无气力的说着：“爹，您说他是纨绔，那他便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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