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宫灯已经将乾和殿装点的富丽堂皇,辰帝独坐于正厅,右手轻执酒杯,稍稍垂首。
她嘴角微微勾起,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摄政王到!”
随着外面的高喊声响起,一身暗红色朝服的权海晏姗姗来迟。
沉稳的脚步一点点靠近,渠清缓缓地抬起头来,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一瞬间容光四射,明艳逼人。
四目相对,清晰地捕捉到权海晏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渠清眼底的笑意更是犹如缀了星辰般明亮。
“晏哥哥,姗姗来迟,可是要自罚三杯的哦!”赶在摄政王行礼之前,渠清笑盈盈地开口。
此话一出,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湙王朝摄政王大人,僵在原地,半晌回不神来。
不怪摄政王如此震惊,实在是这一声“晏哥哥”于他而言,遥远得,恍如隔世!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句“晏哥哥”,于渠清而言,真的是,经年隔世!
瞅着权海晏的反应,不知怎的,哪怕原来做好了心理准备,渠清眼眶里的泪意却一下子涌了上来。她连忙抬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也顺便将这一腔泪意咽进肚子里。
待权海晏回过神来时,渠清已经自饮了三杯,而一双纤纤玉手将将搭在玉壶上,打算倒第四杯。
“皇上!”权海晏的声音清冷严肃,带着些许责问的意味。
闻言,渠清忽然就笑了,三分妩媚七分风流地回道:“晏哥哥可是想说‘君子当自律自省自警,更遑论朕乃天下之主,理应为其表率’?”
不待权海晏回应,渠清从容地站了起来,缓步而至权海晏跟前,眉眼带笑地望着他,轻轻柔软地道:“晏哥哥,你可知道,你这般模样,只会让我忍不住想一点点碎裂你的云淡风轻,看看底下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权海晏闻言一愣,怔了半晌,状似无奈地道了句:“皇上,您醉了!”
辰帝听罢,痴痴地笑了起来,几乎要笑出泪来。
她抬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倒真如他所说,有几分醉眼朦胧的意味。
她本想就这般,顺着他的话,一不做二不休地倒进他怀里,让他深切地体会一番“您醉了”这几个字的份量。
然而刚倾了身子,不知为何,莫名地觉得兴味索然。
于是全身绷紧的摄政王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要倒在自己身上的辰帝,轻轻一收势,稳稳地站住,潇洒地转身坐回了原位。
身体不自觉地松了松,摄政王的心底里却说不出是松快亦或是失落。
“入座吧!”辰帝的语气非常平静,静得似乎没有一点儿情绪,可摄政王竟从里面品出了一丝无奈,隐隐的还有几分纵容。
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安,犹如涟漪般一层层地在摄政王的心里荡了开去。
细细思索,已经月余,自那日渠清酒后苏醒,在她面前,自己竟从未占据主导地位。这个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年轻帝王,此时此刻,所思所想,自己竟半分亦无从得知。
心中如是想着,从容不迫地坐下,权海晏执了身旁的酒壶,悠然地斟满了玲珑精致的翠玉杯盏。
“皇上,”他姿态飘然地举了酒杯,对渠清示意道:“臣愿自罚三杯!”
言毕,摄政王无比豪爽地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呛咳声,突兀地在殿内响起。那辛辣的感觉,一下子燃过了摄政王整个胸膛,眼角不知何时竟溢出了泪水。
渠清定定地看着他,一双艳丽的桃花眼,幽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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