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清窝在他怀里,蹙了眉,十分认真道:“那你把‘对不起’换成‘我心悦你’,我觉得我会万分欢愉!”
等了良久,不见权海晏回应,渠清又抬起头,眤着他:“怎么?是我会错意了?自作多情?”
权海晏这会心口虽然不疼,但因着今日又吐了几口血,本就气血亏虚的身子,越发雪上加霜。
双修虽可以修复筋脉,顺气通瘀,但并不是仙丹妙药,并不能补气养血。
故而此刻他头晕目眩,脑仁空痛得厉害。被渠清逼得紧了,更是难受万分。
只是如今再在渠清面前遮掩这些,他心底不知为何竟觉得十分心虚。
“清儿,”权海晏将头靠回渠清的肩上,有些虚弱道:“头疼!”
渠清被他突如其来的示弱砸得好一阵怔愣,反应过来,赶忙把他打横抱起,低哄道:“先忍忍,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去那儿歇歇。”
重生归来的权海晏今日屡次被渠清打横抱起,有些别扭地挣扎了下。
“别动!”
渠清呵住他,搂紧了点,严肃地对他道:“御医早告诉过我,你失血过多,好长一段时间都会头晕目眩,脑仁空痛,你便是不说,我多少也知道。”
“这些时日,我想着你重生归来,怕是一时半会改不了这隐忍不发的毛病,处处相让,不敢追究,你莫要真以为我还如从前一般任你糊弄!”
“如今你既已然学会喊疼,就少给我折腾那些别别扭扭的事!示弱,就要有示弱的模样!”
被渠清噼里啪啦一顿训斥,权海晏颓然沉默。
渠清见他不说话,想着这人就是欠教训,又恐自己话说得太重,纠结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到:“生气了?”
“没!”
权海晏直接否认,低声道:“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山洞离得近,说话的功夫就到了,渠清放下权海晏,让他扶着墙壁站一会。
“这周边有许多枯草柴火,我去寻些回来,你扶好站稳,不许乱动!”
渠清叮嘱完,便转身出去。
“清儿!”权海晏出声唤住她,极轻又极其郑重地道:“我心悦你!”
渠清倏然转身,不可置信地望向权海晏。
残缺的弯月只洒下几许暗淡的月光,权海晏站在洞口,晕在浅淡的光亮中,眉眼柔和,身姿俊逸,恍若仙人。
这是她前世今生见过最美的风景,至此以后,再多山河锦绣,不及你眉眼如画,飘然若仙。
“别哭!”
权海晏走上前去,手足无措地替渠清擦拭泪水。
直到权海晏的拇指抚上她的眼角,渠清这才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晏哥哥,清儿等这句话等了两世!”声音哽咽而又委屈,渠清泪光盈盈,痴痴地望着权海晏。
权海晏情不自禁地将她拥进怀里,喃喃道:“我也……”把这句话埋在心底埋了两世。
到底是没说出口,权海晏不舍得啊!说出这样的话,他的清儿会如何的心疼与心痛呢!又何必一开口,就惹他的小姑娘伤心呢!
他忆起前世初时意识到自己对渠清的感情时,那份不可言说的激荡心境以及溢满胸膛的哀伤无望。
他前世被“天煞孤星”之命格困住了一生,待他在归元十二年知晓这不过是一场无稽之谈,是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他还不及查明原尾,便已身死漠北。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心底住着一头野兽,前世“天煞孤星”之命格便是一把厚厚的枷锁,牢牢地将它锁住。
今生重新归来之时,便是这把枷锁已经消失,被困久了的野兽亦小心翼翼,屡屡试探,不敢轻易打开牢门,跨出一步。
而今夜,清儿亲手打开牢门,将它逼出牢外。
困了两世的野兽,一朝得了自由,横冲直撞,肆意奔腾,会做出何等石破天惊的事来,便是他,亦无力掌控。
只希望,他改变得慢些,不要太明显,来日方长,莫要吓着他的清儿才好!
权海晏闭上双眼,将一片浓郁暗黑掩住:他的小姑娘现在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还会虚张声势了,其实他知道她还是不经吓的。
收了千回百转的思绪,权海晏搂着渠清,轻轻哄到:“莫要哭了!你若是喜欢,以后哪日想听,我都说与你听,好不好?”
“真的?”渠清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眸,格外认真地看着他。
好似有人拿着羽毛滑过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权海晏倾身吻上的眉眼,轻轻许诺:“绝无虚言!”
权海晏的眼神太亮,在暗淡的月光下,犹如漫天星辰,璀璨逼人。
渠清被他这般灼灼的目光看得一股羞意无端上涌,慌乱地从他怀里跳出来,匆匆道:“我要去拾柴火了!”
待渠清走远,权海晏的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接连退后了好几步,扶在墙壁上,无奈地苦笑起来。
这身子,还真是破得可以!
他单手揉上脑仁,在心底轻轻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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