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清走了许久,权海晏有些担忧地出了山洞。
一出来,便见渠清两手拎着好几捆柴火干草,偏生她自小身份尊贵,拎个柴火干草都好似手执御笔朱批一般,贵气优雅,仪态万千。
眉眼染了笑意,权海晏既心疼又好笑,调侃道:“我这是何德何能劳烦大湙皇上替我拾柴火!”
渠清拎着东西走到他跟前,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直接走进山洞,边走边道:“您放心,这世上也就您摄政王大人能劳动我这番纡尊降贵!”
权海晏跟在她身后,看她放下东西,解开,先是堆了一小堆干草,然后又寻了两个石头,十分有技巧地碰撞,不一会便点着了火。
火光照亮,四下通明,权海晏凝着她半映在跳跃着的火光中认真的脸庞,轻声询问:“清儿后来都经历了甚?怎地这般娴熟?”
渠清添柴火的动作一顿,随即轻描谈写道:“不过是仗打多了,偶尔落了单,只能自食其力罢了!”
权海晏放在身侧的手指抑制不住地在颤抖,心尖都仿佛被人捅了个窟窿似的,疼得他喘不上气来。
他身娇柔嫩的小姑娘,生来就是天之骄。虽自己不是娇养着她长大,但他在世时,她锦衣玉食,婢侍环绕,便是去打仗亦多是坐镇后方,哪里吃过这般苦头。
是他,没保护好她!
他闭上双眼,差点落下泪来。
“晏哥哥?”
察觉到他的异样,渠清停下手里的活计,扯他的袖子,轻声安慰:“都过去了!”
权海晏握住她纤细的手掌,一言不发。
“别这样!”
干脆走了过来,渠清将他拥进怀里,笑着道:“前世清儿可是完成了统一大业的!”
“天下归一,四海升平,海晏河清,时和岁丰,清儿可不曾失信!”
小姑娘郑重其事的声音里还带着点得意,权海晏错愕地望着她,良久,眸光大亮,与有荣焉:“我们的清儿可真是厉害!”
“那是!”小尾巴翘上天,渠清放了权海晏,颠儿颠儿地去铺干草。
“那清儿是如何回来了的?”权海晏望着渠清乐滋滋的背影,有些疑惑地问。
手中枯草被渠清无意识地捏断,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铺床,满不在乎道:“还能如何回来?睡了一觉就回来了!”
“过来,躺上去!”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渠清脸皮极厚地道:“这可是大湙皇上亲手铺的草床,这辈子估计也就铺这么一次,受宠若惊吧?”
看出渠清未曾说实话,但她既不愿说,必然不是甚愉快的回忆,权海晏亦没打算逼迫她。
他走到那张简陋的草床旁边,坐下,拉着渠清的手,从她穿的锦袍暗袖里摸了一方帕子出来,细细地擦拭她的手指,珍惜万分的模样,边擦边道:“这双手只适合执掌御笔朱批,征战天下的事往后还是我来替清儿做吧!”
“你来做?”
这话非但没换来渠清半分感激,还一下子将渠清点燃了,新仇旧恨一块涌来,她极具讽刺道:“得了吧您!您都打算一走了之了,还替我征战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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