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番乔装打扮后,姬落以一种虔诚的姿势蹲在床前,对尚在昏睡的权海晏道:“哥哥,阿落走了!”
渠清站在一旁,眉头浅蹙,红唇轻抿,面色平静地望着他。
“走吧!”
蹲在原地凝视他哥哥良久,姬落猛地起身,决然地往外走。
沉默以对,渠清看了一眼她的晏哥哥,跟着姬落出了内殿。
无人窥见,他二人一出门,原本安然熟睡的权海晏陡然眉头紧皱,脸上现出几分痛苦,似乎想要挣扎着醒来。
渠清领着乔装打扮的姬落从自己惯常偷偷出宫的道离去。
及至宫门口时,姬落忽然问道:“阿清为何允我离开?”
开口之前,他的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昨夜的场景。
在他出要回北戎之后,渠清静默了许久,叹了口气,红唇轻启,只答了一字:“好!”
他一直寡淡无波的脸庞荡了几分涟漪,讶然道:“阿清答应了?”
“嗯!”
毫不犹豫地点头,渠清只轻轻哄到:“阿落乖,睡一觉,好不好?睡好了,明日才有精神赶路,对不对?”
“乖乖地,睡吧!阿落最乖了,睡觉了,乖!”
不知是不是阿清的声音过于温柔诱人,带着魔性似的,叫他鬼使神差地闭了眼。
亦或是他实在过于倦怠,身体已不堪重负……
“阿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选择。”
渠清平静而温暖的声音将姬落纷杂的思绪唤回。
待他定定地对上渠清干净潋滟的桃花眸,只听她清脆地道:“北戎,是你的责任。回北戎,是你的选择。”
“你选择了奔赴自己的责任,无论是我,还是你哥哥,均没有阻拦的理由。”
姬落的唇动了动,张合数次,却始终不知该开口些甚。
渠清倒也不在意,微笑着继续:“只是阿落,无论前方的路有多远,有多难,我与哥哥在的地方,都是你家的!”
“阿清!”一个身形踉跄,姬落差点栽了下去。
眼疾手快,渠清一把将他捞进怀里,心惊胆战地关切:“蛊毒又发作了?”
“别…别担心!”
姬落拼命地深吸气,静下心来运行内息。
倚在渠清怀里好一会,姬落才有些虚弱地睁开眸子,安抚道:“我没事,阿清!会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蛊毒发作影响哥哥的!”
渠清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斥道:“你哥哥,你哥哥!你别以为你离你哥哥越远对他越好!待他醒来,知晓你不告而别,心疾会不会犯还两呢!”
姬落咬着唇,眉宇间又爬了几分痛苦,显然是蛊毒再次发作起来。
“阿落!”
紧紧地将他拥在怀里,渠清觉得自己要疯了,这孩子这德行,她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去北戎。
又调息了老半,姬落才平复了心情,从渠清怀里缓缓站起来,坚定地开口:“阿清,我生而为太子,北戎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必须回去,别无选择!”
“去吧!”
低叹一声,渠清从怀里拿了一个很不起眼的素色锦囊,递给姬落,嘱咐道:“东西贴身收好,待有危险再打开吧!”
“是什么?”接过东西,姬落掂拎,好奇地问。
“拿着就是了!”
渠清伸手理了理姬落耳旁散乱的碎发,取笑道:“你这模样,怕是你哥哥都要认不出来!这样看来,应是能保管安安生生地到达北戎了!”
“嗯!”
不与渠清争辩,姬落点点头,不舍地道:“那我走了!阿清快些回去看看哥哥,我怕哥哥醒了。”
“去吧!”勾着浅淡的笑意,渠清静静地看着姬落上了马车。
“阿落!”在马车启动之际,渠清在车外忍不住唤他。
车厢里一脸痛色的姬落慌乱地调整表情,镇定自若地掀了帘子,一双绝美的凤眸轻轻地望着她。
“我与你哥哥的大婚你可以缺席,但你侄子的满月宴你必须到,知道吗?”
微微仰头,渠清回视着他,理所当然地要求。
“好,定当如约而至!”欣然应允,姬落蓦然放下车帘。
车轮缓缓转动,慢慢地驶向未知的远方。
渠清站在原地,看着姬落的马车渐行渐远,缩成一个模糊的影像,终隐于尘世繁华。
相见时难别亦难,阿落,后会有期!
渠清垂下眼眸,沉甸甸的心疼与无奈,近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阿落,一定要好好的啊!
低吟浅叹,轻轻呼出一口郁气,渠清敛了心神,转身往回走。
“晏哥哥?”
不可置信地唤了一声,渠清居然于拐角处惊见原本该在床上的权海晏。
他微微垂着头,无力地倚在墙壁上,一阵又一阵地喘促着。
听见渠清唤他,权海晏抬起头,面色煞白,眼睛通红,眸底空洞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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