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眼下便有一事,唯您可做到。”
凌墨回神,低声
“何事?”
苏禾往两边侧眸,将鱼竿一提,趁着放鱼的空隙,低语
“有一物需劳您代交谭齐。”
苏禾说着掏出一小匣子。
凌墨不动声色接过,看了眼,轻声
“我知道了。”
……
夜色弥漫,川内一派静谧安详,魏镜刚哄完闻昭睡下便突然接到手下人来报说谭齐想见他一面,有要事同他谈一谈。
魏镜没多想去了地牢,他到时谭齐正用餐食,距离他们上次问审不欢而散已经过了三天了。
“怎么,你想通了么?”
魏镜望着戴着镣铐不顾形象大块朵颐的男人道。
“急什么,这三四天才给顿像样的,有你这样虐待俘虏的?”
“……”
“有没有酒,来点!”
魏镜看他一眼,这人哪还有半分斯文可言,昔日丰神俊逸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将手边水壶推过去,没好气道
“酒就算了,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嘁,小气鬼,不给拉倒,稀罕你的。”
谭齐自顾倒水口中编排着。
魏镜没搭腔,在他对面坐下来,耐心等他吃完。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谭齐总算吃饱,他打了个嗝,将空碗扔在一边,镣铐发出响动,他毫无形象地往石床上一靠,看向魏镜,主动道
“我们做个交易吧。”
魏镜正视他,直接问
“主使是谁?现在在何处?”
谭齐回视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却道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魏镜面上闪过被戏耍的懊恼,他沉着脸,站起来,从齿缝蹦出几个字
“除了这个,其他——免、谈。”
说罢转身抬腿便准备离开。
“怎么,你真不想知道蟒川的秘密?我们此次行动可不是为了什么圣水和布防图。”
魏镜脚步一滞,谭齐架着腿舒展身姿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等魏镜转过身,他眼中笑意更盛。
“什么秘密?”
魏镜回到原位,淡淡问。
“我告诉你了,放我出去。”
“你觉得可能么?”
魏镜冷笑。
“唉,不可能吗?”
谭齐看着对面,一副冷硬脸,他撇嘴,改口
“那行吧,那帮我换个好点的地方吧,这里乌漆墨黑,床又硬,如厕也不方便,还有,我好几天没沐浴了,身上痒的很,也不知道长没长虱子,”
他说完瞥一眼魏镜,见他没有表示,有些失望地继续道
“然后吃的,稍微给点肉,我是犯人又不是和尚,你好歹一介王爷,大方点宣扬出去名声也更上一层楼不是?”
“这些自然可以办到,只要你识时务。”
谭齐一默,嘴里念道
“识时务,”
他垂眸,神色莫测,但很快又扯起笑,爽快道
“好啊,魏珩灭我全族,你让他写个罪己诏,我立马把一切都交代了。”
魏镜逆着光,盯着谭齐,眸光复杂。
“你是弋族人,他也是。”
谭齐一愣,他侧开脸,心下懊悔一时失言。
“你们是为了复仇?还是——复国?又或者,打着复国的名义,复仇。”
“随你怎么说,”
谭齐一顿,想到什么,他冷哼一声,态度傲慢道
“看来你是不想交易的,那我们没什么好讲的了,你可以走了。”
魏镜闻言轻笑,他再次坐了下来,手指敲击石桌,不紧不慢道
“那真是可惜,对于没有价值的,我向来主张,立即处死。”
魏镜说话间,眼中已是带了杀意,他沉唤一声
“来啊,”
“你敢!你那几个师父还没同意呢,少在这里故弄玄虚。”
“你勾引昭儿侍女,毁了她一生,害昭儿大病初愈又伤心难过,再加上之前,我说过的,昭儿的苦你也要受一遍,可我刚刚改变主意了,不如就给你个痛快,其他人又有什么所谓,杀一个罪人,还用得着过问么。”
魏镜冷冷看向他幽幽道,谭齐忽觉背后爬上一股寒意,他面上不显什么,嘴上飞快道
“他们都不让你问隐室,甚至魏珩还专门写信过来告诫一番,这究竟为何,你当真一点不好奇?”
魏镜关注点却不在最后一句,他面色微寒,问
“那封信被你拿了。”
闻昭醒来那天,剩下的信他草草看完便放在怀中,夜里交战时弄丢了其中一封,恰是父亲的,他正疑心谁捡去了,原是谭齐。
“是啊,不巧捡到看了,魏珩果真不放心你,你可知,隐室是什么?蟒川又是什么?”
魏镜目光冷厉,唇角一动,欲开口打断,谭齐不给他机会,迅速接道
“这里可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而是挧(yǔ)梁皇室陵寝,他们说什么让你守川守图,不过是想找个听话又可靠的守墓人,魏珩那么在乎蟒川,自临朝便派重兵把守,你以为又是为了什么,挧梁之前可是出了名的国富,几代皇室都葬在此地,兴武帝灭挧梁,将整个挧梁翻遍了也只得了几座被挖过的银矿,他哪里想的到,那些财宝都被运往了这里,埋葬在了所谓隐、室。而你,只不过是那两人用来博弈的棋子!魏珩总有一天要从你手里夺过那几把钥匙的,你不若先为自己想好退路,免得到时候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谭齐说完,恶劣地笑着,眼中尽是嘲弄。
魏镜也冷笑,他不屑道
“你这故事编的好,不当右使也可以做个说书先生。”
谭齐笑意一当,他坐正身子,冷静下来,挑眉
“你不信?”
“看来你也没什么可以拿的出手了,那么,再见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魏镜这次不再停留,直接转身朝外走。
“哈哈哈哈,魏惊蛰,你大可亲自去查证一番啊,咱们走着瞧!”
谭齐对着魏镜背影吼着,他边吼边笑,直至那道身影消匿在暗道内……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