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病情已经得到有效遏制,要想再进一步的治疗还需要做手术。”李医生收回单子,在单子上签了个字,他皱着眉说:“病人家属,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把上次手术的钱交上?”
陆父把头扭向一边,装睡闭上了双眼。陆淑站在原地,独自一人面对李先生的责问。她结结巴巴地说:“李医生,上次不是已经把钱交上了吗?”
李医生眉头皱地更紧了:“那是上上次的,你们怎么就老是不交钱,拖欠手术费呢?”
陆淑不吭声了,任由李先生横眉冷眼地讽刺。
护士看不下去了,把李医生拉到一旁:“你消消气,多大点儿事啊,她还上着学呢,不容易。”
病房里其他的人也纷纷劝了起来,李医生一听更恼了:“她不容易?谁容易啊!合着你们不用吃饭光喝水啊!”
护士哑然。
陆淑低下了头,抿紧了唇。
在医院里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中脱身,她走出医院,按掉了来自养父母的电话。
前两天养母支支吾吾地向她要五千块钱,认为他们养她到16岁,这十几年的花费和辛苦是应该被支付的。
养母说:“囡囡,这十几年来妈妈和爸爸带你带到这么大有多困难你不是不知道,你跟你那个爸爸说说,让他给钱。本就该他给的,当初他把你送这儿说是再也不会和你联系,现在又巴巴地上前来要你,怎么能不给钱呢!”
陆淑心想,原来我还这么值钱。
她又按掉一个电话,直接把手机关机。
回到家里,陆淑把账单和欠条翻出来计算欠款,过了一会儿,敲门声突然响起,她怕是债主上门要债,蹑手蹑脚地靠近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看清看来人后猛地睁大了双眼。
是她的养父养母!
养父穿着脏兮兮的红色工装,耳上夹着一根烟,两鬓已经斑白。养母站在他的身后,局促不安地看向大门。她的头发乱糟糟成了一个鸡窝,身上穿的衬衣是她最好的衣服,却也在脖领处泛上了一层油光。
陆淑咬紧了唇,她万万没想到养父母竟会为了钱而堵上门来!
敲门声仍在不断地响起,陆淑小心翼翼地回了房间,打开手机给陆淑发消息:“今天别回家,找个同学去人家家借住一晚!”
陆瑚:“咋了姐,出啥事了?债主又上门了?”
陆瑚胡乱地应付了过去,她坐在床上又急又怕。
现在还是周末上午的十点,陆淑听见敲门声响了一会儿就停了,她以为他们走了,提心吊胆地轻轻走过去,竟然透过猫眼看见他们坐在了她家门口,像是打定主意等她回家。
陆淑攥紧了衣角。
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陆淑心想这下他们该走了吧再去小心翼翼地去看猫眼,却看见养父母仍坐在门口,两人盘腿坐着,分吃一份盒饭。
陆淑看着他们的样子,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她也慢慢地坐在了门的另一边,抱着双腿望着拖鞋发呆。
房子早卖了,陆淑他们现在也不过是能在这房子再多住两个月。两个月后,真正的房主一来他们就该收拾东西滚蛋了。
陆淑就这样坐着,渐渐地睡了过去。
她太累了,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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