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醒来,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陆淑腹中已“雷鸣”,她揉了揉肚子,扶着墙勉勉强强地站了起来,打开了灯,发现她竟一觉睡到了八点。
对了,陆淑猛地一震,养父母呢?
她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空无一人,急忙打开门,看见门前放着的一个帆布包。
陆淑捡起帆布包,恰在此时,对门的邻居打开了门。
邻居瞧见她一怔,他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直听着门响等你回来……你家亲戚等你等了一天呢,哎呀,多不巧,他们刚刚才走,估计还没出小区呢,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陆淑的手一颤,帆布包险些落地。
等了一天?陆淑抿紧了唇,就这么想要那五千元吗?
邻居走过来递给她一个纸包:“这是你亲戚给我,让我帮忙代交的,你真的不去追吗?”
陆淑摇了摇头,道了声谢。
她关上了门,拆开了纸包,见到里面码得齐齐的薄薄一摞红钞。
陆淑傻了,她着急地去翻,看到纸包上写着:“囡囡,你妈几天前不该要钱的,我已经说过她了。听说陆先生得了很严重的病,家里的开销肯定很大。我卖了家里的猪凑了五千块钱,不知道够不够。你先用着,不够再给我打电话。”
纸张因为被攥的太紧而泛起了深深的皱痕,陆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打开了帆布包。
里面是一盒还温热的盒饭。
*
“别哭,别哭……到底出什么事了?”林姒姝无奈地问。
电话这端,陆淑哭的泣不成声:“我…我没有追上,我跑到车站…他们已经走了……我不应该把他们关在门外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的,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从三岁到十六岁,整整十三年里。是养母手把手教会陆淑用筷子,教会陆淑绣小荷包,是她背着陆淑一步一步走过田垄,是她抱着陆淑奔跑在无数个漆黑病痛的夜里。
陆淑哭着说:“我真的,我真的对不起她啊。”
陆淑以为,那人见钱眼开,从头到尾都只是图钱才养了她。
而他呢,那个总是沉默着抽烟的男人。他从来没有夸过她,说她考得好或者用功,逼问得急了才憋出一句,继续努力。
可是她上中学的许可是他跟校领导喝酒喝出胃出血得来的,他真的不爱她吗?
儿时骑的高头大马是他,长大了牵她走入校门的依旧是他。
陆淑想说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可这一切都噎在了嗓子里,她再也说不出来了。
陆淑举着电话,慢慢地,慢慢地捂住了脸,任由眼泪从指间滑落。
因为说再多,也没用了。
年少时,每一个赤诚忠厚的孩子都曾在心底许下孝的宏愿,希望来日方长,希望有朝一日衣锦还乡,可以从容尽孝。
可到底是抵不过现实的奔走碌碌,在现实的尘雾里,迷失自我,忘记来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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