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听南正打量这花厅陈设,只听霜子羡对程德顺道:“你先去忙吧,在这里我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塞到了程德顺的手里。程德顺笑着接了,又向二人行了礼,回到前头张罗去了。
此时花厅中,已经到了不少人,霜子羡基本都认识,有些是生意有往来的,有些是以前宴会上结识的,众人一番契阔,霜子羡便将霜听南一一介绍给大家,正喧闹着只听一把洪亮的男声笑道:“诸位,不好意思,刚刚又去后院安排了些事情,倒叫各位久等了!”
霜听南一回头,只见一个身着暗棕色杭绸儒衫的矮胖老者快步走来,向众人团团一揖,众人回礼,口称:“蹇老爷……”这就是那重庆首富蹇源斌了。只见他圆圆脸上,养着一把花白胡须,笑起来十分慈和,但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厉害,虽然与众人寒暄,但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他与众人一一见礼,待到霜子羡介绍到霜听南时,更是露出一瞬讶异的表情,随即快速掩去,笑着道:“真不愧是霜家培养出来的子弟,瞧着听南这通身的气派,真真当得上芝兰玉树四字啊!”说着又对霜子羡道:“老太太打前儿起就念叨,问你会不会过来,今儿你还带着家里的小兄弟过来,更是得去见见老太太了。”霜子羡笑到:“今天是老太太的好日子,我们做晚辈的理应去磕个头的。”
蹇源斌点点头,又回头对众宾客道:“前面已经备下了薄酒,大家不如过去先吃酒听戏如何,我这回可算是请到了高家班。”只听旁边有人急急问道:“那小凤仙和赛牡丹今天来的是谁?”蹇源斌笑道:“两位都请到了,我刚去问了,正扮着呢,说是今儿好好给各位唱一回《琵琶记》!”众人纷纷叫好,院后而去。
原来这蹇家后园,有一个人工湖,湖中莲叶层层叠叠,这回的戏台就搭在那湖心岛之上,此时已经有伶人扮上了小姐、公子的模样,驾着小小的画舫,穿梭在莲叶之间做着些才子佳人的表演,十分有趣。
这边的管事见老爷带着众人过来,忙安排众人在敞厅坐下。这敞厅正对湖心,是听戏的绝佳位置,厅中四角都已经置了几座冰山,小湖上的风吹进厅来,十分凉爽。霜听南在心中暗赞一声:“不亏是重庆府首富,会享受!”
丫鬟、小厮开始流水架的上茶、上酒、上点心,另有戏班管事的拿了戏单子过来给众人点戏。
蹇老爷看着众人被湖中戏台吸引,便朝霜子羡使了个眼色。霜子羡会意,带上霜听南,跟着蹇老爷,向后宅,蹇老夫人的居处匆匆而去。
三人一阵疾行,七弯八拐,来到一处花木扶疏的庭院,只见月洞门上书“春在院”几个字。
院里静悄悄的,想是蹇老爷已经打过招呼,让一众女眷都避了出去,只留了几个丫头伺候着。
来到正屋,丫鬟打起竹帘。室内静悄悄的,蹇老爷脚下不停带着二人直入内室。只见屋里福寿雕花海南黄花梨架子床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双目紧闭,呼吸均匀,看眉眼,倒是与蹇老爷有六七分相似。床边侍立着一个身着天青色直裰的青年男子。他长身玉立,稚气未脱的脸上,却面露焦虑,见到三人进来,恭恭敬敬地向蹇老爷行了礼,又唤了霜子羡一声:“霜三叔。”待看向霜听南时,霜子羡道:“我家老七,霜听南”。那青年男子道:“霜七叔。”
霜听南知道这大概就是蹇老爷的小儿子蹇瑢了。而蹇老爷此时则根本顾不上蹇瑢。拉着霜子羡走到老太太窗前,焦急的道:“前些天还好好的。昨儿下午午睡起来,吃了两块栗子糕忽然就朝旁边倒去。我前前后后找了好几个医生,都说诊不出老太太有什么病,说按照老太太这脉象,要去石柱山跑马都没问题。都不敢用药。可到如今,老太太就是不醒。”
霜子羡上前翻开老太太眼皮看了看,又让丫鬟扶着老太太下颚,撬开牙关看了看,略一沉吟,搭住了老太太的左手的脉。
霜听南站在一边看着霜子羡施为,心中一动,也伸手,搭住了老太太右手的脉,随即尝试着展开精神力触手沿着老太太手腕一路向前,果然不出所料,精神力顺着老太太筋脉深入内体,霜听南将蹇老太太体内情况,尽收眼底。她头一回在别人体内,行使“內视之法”,就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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