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沐晨的心里像是站着成千上万个人在胡乱地向水平如镜的湖面丢石块，石块溅起的水花此起彼伏，一朵朵，一片片，一会功夫，真个湖面都沸腾起来了。

沐晨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敲了敲门，声音很，像是蚊子或者蜜蜂落在落在树枝上。他恭敬地站在门外等待里边的应答。可是，过了一会，里边也没有一点响应，沐晨心想，肯定是自己敲门声音太，他下意识的咳嗽一声。

“进来吧！”里边传来侯主任的回答。

“侯主任您找我？”沐晨有气无力的问道。

侯主任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摆弄着桌子上的茶杯盖子。

咕噜噜……

茶杯盖子在光滑的玻璃台面上陀螺般旋转起来，侯主任似乎忘记门口站着的沐晨，趴在桌子上仔细的观看着盖子的表演。

杯子盖转转停停，停停转转……

沐晨呆呆地站在门口，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屋内，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尚未散去，有点像是薰衣草，也有点像柠檬，又有点辛辣，他也分辨不清楚。浓烈刺激的味道随着气流四处涌动，不知道是味道的刺激，还是心理的抵触，自从进屋便屏住呼吸，这样的味道实在难以消受。

许久，等侯主任玩腻了，他才抬起头，“子，你闯祸了啊！”

“嗯”，沐晨几乎要把头埋在胸口里。

“你有点不知道高地厚了”侯主任靠在椅子上瞪着他。

“你还不知道的吧”，侯主任又拿起被子盖旋转起来，“这个苏老师他是齐校长的表妹。”

“什么”，沐晨惊呆了，他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给人家表妹闹难看，这不是给老齐找事吗？老齐会放过自己？再联想到几个月后的试用期评定，心理凉透了。

一连串的问号像是一把把镰刀，把他的身体割成一节节，一段段。

“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侯主任根本没有看他，眼睛紧紧地盯着桌面。

“呃”

“今晚，你买些东西去给苏老师道歉！”侯主任一只手按住旋转的被子盖。

“不去！”沐晨气愤地，“欺负过我，还让我道歉？”

“你觉得我在和你商量吗？”侯主任一改往日和善，拍着桌子站起来。

……

沐晨的目光在愤怒和哀求不停转换，可是，侯主任似乎不关心他的心情，他低着头，把眼白露给沐晨看，“今晚七点半，我在学校等你。”

沐晨没有吭声，用起伏的胸膛表达着内心的愤怒。

侯主任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纸塞到沐晨手中，“按这个上边的东西买！”

此时，沐晨真想把这一张撕碎撒在空中，可是，最后一丝理智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压制着喷溅的冲动。

“走吧，不送了！”侯主任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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