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马鞭是她做的,红白蓝耀眼的三色刺伤了她的眼,刺穿了她的心。莫颜忽然反应过来,晨芙是什么时候后来的?5分钟前?十分钟前?还是她从头到尾都看到听到?
一刹那,强撑的最后一根弦忽然绷断,她整个人好似被退去所有衣衫,羞耻、尊严被无形践踏的体无完肤。
烟雨朦胧,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更如烈日的阳光般耀眼,灼烧的她心头剧痛,悲伤肆意蔓延。
够了!
答案是什么不重要了!
眼前的景象还不够吗?为何这么倔强,一定要他亲口说出来才肯死心呢?!
她的双眼忽然暗淡无光,神色缥缈步履慌乱,如若无人般她忘记了给晨芙行礼,忘记了给欧子澈道别,只茫茫然转过身去,失魂落魄般自言自语道:
“……没事了……我……该回去了……”
背过身来,她苦笑一声,匆忙抬脚欲狂奔离去。
她要走!
不,她要逃!
赶紧逃开这个让她充满羞辱痛彻心扉的地方。
谁知匆匆走开没两步,她一脚踩在草窝里没站稳,向前扑去,整个人狼狈的摔在泥泞的草地里,泥水溅了一身。
那一瞬间雨似乎下的越发大,豆大的雨点击打在她的身上狠命的嘲笑着她的狼狈。
欧子澈上前要去扶她,她决绝的背过脸去摆手拒绝。
跟剥离了所有的自尊相比,这些泥污又算得什么呢?
踉跄起身,她孤独的背影离他们越来越远,剩下欧子澈茫然失落,晨芙笑魇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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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妈的丧事很快办完,丁文杰也收拾包裹独自离开。
夕日热热闹闹的家剩她一人,安静的格外孤独清冷。
傍晚,莫颜独坐在院中,自饮自酌,忽听得外面有有婆子聊闲天。
一个声音哀哀叹道:“作孽啊作孽,你听说了吗?徐嫂子前两日走了,竟然连儿子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另一个声音附和着:“可不是嘛!更甚的,我听闻那莫颜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不孝至此,太不像话了。”
“听说,她是徐嫂子领养的,不是亲生的。她亲爹娘早就一场大火烧死了……”
一个声音恍然大悟道:“没爹没娘,怪不得如此没有教养!”
莫颜听得清楚,依然兀自坐着,兀自喝着,全然没有理会。忽听有人冷漠一咳,正热烈探讨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听两人恭恭敬敬道:“见过欧公子。”
竟然是子澈,听得两人慌里慌张寒暄一番退去后,莫颜又兀自倒了一杯酒送到唇边。
欧子澈站在门口犹豫好久,正要抬手敲门之际,门忽的打开了。
莫颜一步跨出,斜倚在门边,脸色红润微醺,眼睛迷离缥缈,
“你来啦?”
“嗯……我听子怡说徐妈妈走了……我来看看你……你怎么样?还好吗?”
“好……”她掩了心中的悲痛,脸上笑靥更盛,“我很好……”
“对不起,那天我不知道你来找过我——”欧子澈满脸歉意。
她淡淡一笑,“——你没有错,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莫颜……我知道你心里肯定难过,这个时候你不要多想……”他顿了顿,继续道:“还有,那些丫鬟婆子闲着没事就爱嚼舌根儿,他们的话你更是无需在意…..”
“没什么,他们也没说错啊。”莫颜抬头,一双黑眸直直的看着他。
“你……喝酒了?”子澈看见她手里的酒壶,皱起了眉头。
“嗯,你要不要也喝点儿?”
她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子澈没有接,莫颜便放到唇边准备一口饮下。
忽的,子澈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她淡淡地笑了笑,试着挣脱他的手,低声说:“那些过去的事,就让我把它们当作酒,全部喝下去,好吗?”
欧子澈忽然蕴怒,将酒杯从她手中夺了下来,“——别闹了!你何苦这样作践自己。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逝者如斯,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想哭就痛快哭出来,有我在,没有人会笑话你。”
他欲伸手给她一个拥抱,莫颜却一摆手,回道:“好嘛!不喝就不喝嘛!”
“子怡早就安排人将房间收拾好了,走吧,我带你走。”
说着,欧子澈拉着莫颜的手便要走。
莫颜冷冷挣开,“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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